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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功夫,呼衍部五百多骑兵就潮水般涌进了高阙关。
不过很快,呼衍骑兵便纷纷勒马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空地上,一大群黑压压的中原铁骑已剑拔弩张,挡住了去路,几乎是同时,高阙关上的万斤闸也轰然落下,一下就隔断了呼衍骑兵的退路,同时也把匈奴大军挡在了关外。
呼衍人小小的骚动片刻,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呼延正德卸下白狼头盔,又催马上前站到了中原铁骑的骑阵前,先在马背上按照匈奴人的习俗抱胸颔首行礼,再以一口标准的关中口音朗声说道:“在下呼延正德,敢问,是哪位将军向我们呼衍部施以援手”
话音方落,正前方的骑阵忽然从中分开。
遂即十几员身披铁甲、跨骑骏马的中原将领已经从骑阵中缓缓行出,当先一骑身披玄黑铁甲,腰挎一柄黑色长刀,气宇不凡,胯下那匹通体乌黑的坐骑更是神骏不凡,其肩高甚至还要胜过自己的白马半筹。
这人自然就是项庄了。
项庄拱手回礼道:“大楚,项庄。”
“原来是项将军。”呼延正德换了中原礼仪,抱拳作揖道:“多谢援手。”
“呼延将军客气。”项庄摆了摆手,又说道:“冒顿大军南下,河套已非久留之地,不知道将军跟贵部又有什么打算呢”
呼延正德答道:“在下将带着族人越过河套继续向南迁徙,天下这么广大,相信总能找到我们呼衍部落的繁衍之地。”
项庄微笑道:“项某倒是有个建议,不知将军想不想听”
呼延正德肃了肃手,道:“项将军请说。”
项庄道:“我们大楚在江东颇有山林草地,将军如果不嫌弃,不如带着族人随项某同往江东如何”
呼延正德目光一凝,道:“将军想招揽我们呼衍人”
“也可以这么说。”项庄大大方方地道:“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将军对我们呼衍部落有救命之恩,按说我们不该拒绝好意,不过”呼延正德说此一顿,忽然间目露精光,沉声说道:“不过我们呼衍人有个规矩,只要将军能够胜过在下,则在下及呼衍部五百骑,从此唯将军之命是从”
项庄身后的高初、蒙殛、由渊诸将闻言顿时微微色变,呼延正德有多厉害,刚才在关上他们全都看得很清楚,虽说单骑退千军是因为神灵的缘故,但他能从数百骑兵的保护下斩杀对方大将却是不争的事实
高初对项庄还有信心,至于蒙殛、由渊、百里贤等人,却根本不知道项庄的厉害,自然不看好项庄能赢。
当下蒙殛挺身而出,沉声道:“在下蒙殛,请赐教。”
蒙殛已经进入角色,自从项庄、赢贞成婚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完成了角色转变,从大秦赢氏的守护者,变成了大楚项氏的守护者
“蒙殛”呼延正德道:“蒙恬是你什么人”
蒙殛向着南边遥遥作揖,肃然道:“正是家父”
“原来是蒙恬将军后人。”呼延正德点了点头,又缓缓扬起手中黑黝黝的大剑,以剑锋遥指蒙殛,沉声道:“既然是蒙恬将军后人,你的确有这个资格,那就放马过来吧,只要你能胜了在下手中剑,我呼衍部仍将唯项将军之命是从”
蒙殛冷冷一笑,正欲催马上前时,却被项庄挡住了去路。
见项庄挡住自己去路,蒙殛愕然,道:“上将军,您这是”
项庄摆了摆手,淡然道:“呼延将军挑战的是本将军,又岂能由你代劳”这事的确不能由蒙殛代劳,否则,不但呼延正德会轻视他项庄,只怕所有的老秦世族以及九原的秦军将士都要看不起他项庄了,这对于项庄的威信将是极大的损害。
蒙殛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由渊诸将也都急得不行,只有高初神情镇定,在场这么多楚军将领,只有高初亲眼目睹过寿春城外,项庄阵斩汉将樊哙的风采,在高初看来,呼延正德虽厉害,却也未必就能强过樊哙
百里贤同样脸色微变,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百里贤已经隐隐猜到了项庄的用意,显然,项庄是想通过跟呼延正德的这场单挑,在秦军将士以及老秦世族的心目中竖立威望因为秦军将士跟老秦世族自从投归大楚之后,就从未见过项庄出手,不像高初等楚军老兵,曾亲眼目睹项庄的神威
项庄的确有借这场单挑立威的意思,因为他发现,投归大楚的几十家老秦世族,大多唯百里氏马首是瞻,而九原的三千多秦军铁骑,则根本就是蒙氏的私兵,他们就只服从蒙殛的军令,而不会理会项庄是谁。
说到底,项庄在老秦世族和秦军将士心中还是缺乏威信。
而今天,无疑是一个极佳的竖立威信的时机,只要在单挑中打败呼延正德,项庄不可战胜的强大形象就会深深地植入每个老秦世族和秦军将士的心灵深处,从此以后,他们对于项庄就会从骨子里感到敬畏,军队,从来都是依靠实力来说话的。
而且,一旦单挑胜出,还能得到一员虎将以及一支精锐骑兵
当然,凡事有利也有弊,如果项庄在今天的这场单挑中败给了呼延正德,则不但不能在老秦世族、秦军将士心中竖立威望,只怕还会严重削弱他在高初等楚军老兵心中的威望,招揽呼延正德和五百多呼衍骑兵的美梦也会落空。
不过,项庄并不认为自己就会输给呼延正德
要知道,他项庄刚刚救了呼延正德和呼衍部五百多族人的性命,这一来,呼延正德在单挑时就会心有顾忌,心有顾忌就很难全力投入,而他项庄自从斩杀了樊哙后,武技早已经突破了瓶颈步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了
如今的项庄,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项庄有足够的信心,如果让他跟樊哙再战一场,即便没有马镫也能胜出。
当下项庄策马上前,又缓缓擎出横刀,以锋利的刀尖遥指呼延正德,淡淡地道:“呼延将军,请赐教”
呼延正德跟着扬起黑黝黝的大剑,剑尖遥指项庄喝道:“项将军,虽然你对在下和整个呼衍部落有救命之恩,可是,在下绝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吧。”项庄腾出左手,冲呼延正德勾了勾中指。
呼延正德圆睁的虎目里霎时暴起一抹浓烈的杀机,遂即催动胯下白马冲向项庄,几乎是同时,项庄也轻轻催动乌骓马迎了上去。
高阙关外,无穷无尽的匈奴骑兵正从几个方向蜂拥而来,一时之间,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别的颜色,再见不到别的东西,除了匈奴骑兵还是匈奴骑兵,除了灰色还是灰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灰朴朴的匈奴骑兵。
冒顿手持黄金权杖,在数百铁骑的簇拥下来到了关城外。
“怎么回事”冒顿勒马止步,沉声问道:“呼衍部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