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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雪的脸微弱地怒哼了两声,想来梵溟轩在恨他戏弄,口里不由嘻嘻笑道:「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你现在有力气骂我吗有力气吗不趁现在,哪找机会来贫我小苦儿这张天生的利嘴」
他说说笑笑,心里却更觉又眼已为白雪刺伤得历害,真是肿痛难忍,只能几乎全闭着,借一点睫毛间微小的视觉搬起那倒地的人的头,抱入自己怀里。他不及先顾自己的眼睛,摸到那人的嘴就的掰,一大口酒就灌了进去。那人喉咙里咕咕连声,小苦儿只觉手臂里那人身体渐渐活泛了点儿,口里犹自轻薄道:「世家子就是不禁折腾,娇弱身子娇弱命儿,亏你还算练过武的。想我小苦儿」他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怀里抱着梵溟轩,心里忽生起些温暖,轻声道:「好了,不逗你了。你怎么还动不了快点运气,咱们好找个背风的地儿歇着。」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探入怀里那人的胸口,就轻轻运起调息之力,灌入那人乳突穴口,缓缓揉动。一股阳和内力轻轻泛入,那人似好受了些。小苦儿轻轻道:「小梵儿,别怪我,是我不好,不该拉你到这见鬼的辽东来。我如果不是想找妈妈,也不会这样的。看来人真是有私心不得,一有,几乎害了最好朋友的一条小命。」
第二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馋涎
第一百七十五章 馋涎
他因为抱着的人在半昏迷中。自己又刚历险境,心中情怀忽起,所以才吐出了他这一直没对任何人出过口的秘密。他的手伸入那人衣中,因为用功,加上又在动,这时也渐渐暖和了些,稍稍恢复了触觉。可触手之下,只觉轻软无比,口里不由惊咦一声:「小梵儿,你胸口怎么软得这个古怪」
一语未完,怀里人象已能动,小苦儿大喜,猛力一睁眼:「你好了」
可眼还没睁得全开,只觉一只手掌已重重地掴在了自己的脸上。小苦儿都被打蒙了。他跟梵溟轩这么些年,小梵儿别说动手,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他的。只听那人声虽微弱,虽怒意不止地吐了声:「你」
那不象是梵溟轩的声音
小苦儿一惊之下,不顾眼痛,勉力一睁,抱的可不是一个陌生人
只见那人虽男子打扮,可被风吹下了头兜。分明就是一个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比小苦儿也大不到哪儿去。小苦儿的手不由僵在了那人怀中,那女孩见他还怔怔地见鬼似的望着自己,一张苍白的脸不由升起一丝忿红,微弱地怒声道:「还不把你的手拿开」
小苦儿怔怔缩手。那人才喘了一口气,伸手又向他脸上打来。小苦儿下意识一避,他也没看清那人的脸,心中只是在想:她不是小梵儿,那小梵儿在哪儿呢我把他给丢了,我还是把小梵儿给丢了他心里忽不由大放悲声我把小梵儿给丢了他要是现在也倒卧在雪地里,可有人救
想着想着,他忽忿恨起来,见那人不识好歹居然还抬手想打自己,忽一巴掌就打在那人脸上,人已跳了起来,怒道:「你不是小梵儿说,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那女子可能还是第一次挨打,被他都打得蒙了,也叫得蒙了,说不出话来。小苦儿抛下她,转身就走,一步步却说不出的沉重:小梵儿虽也习武,但体质偏弱,这时、他在哪儿呢是不是也他不敢想下去。耳里听到身后那人轻轻道:「回来」
小苦儿没心思理,只想上马马上找到梵溟轩才好。他已走出了十几步,只听那人道:「是我不好。不该打你,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可、可、可你的朋友,是也失散了吗」
说起朋友,小苦儿心头才似清明了点儿。他愣愣地点头,脚下忽觉好累,挪不开步,不由得站住了。
只听那女孩儿道:「谢谢你,救救我好吗」
那声音温软娇柔,有一股哀求之味。小苦儿一愕,似是这才想起那里躺着的也是一条人命。他心里因想起小梵儿,想起自己的朋友,不由对这世界起了丝珍重感如果自己好自己这一向对人不那么好的人也对人好些,那这世上的好人不就说明会很多自己要是救了这人,那说不定也会有人肯救自己的朋友不是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这么一想,似是有点希望活泛了起来,心里也由不得的微生兴奋。那人却不知他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口里急道:「你救我,我肯定会谢你,我身边就带了好多好多金子的。」
她要用钱财来打动小苦儿的心。
小苦儿猛然转身。那女孩子见他转身的决绝,心里不由起了一丝惊怕:他会不会谋财害命太傻了自己真是太傻了。却见那拧眉小子一步步大踏步地走到自己身前,她吓得一闭眼。闭眼前只来得及见那小子双臂一伸,把自己一抱他可真还很有点力气,抱着自己就向他的马儿方向走去。
那女子这时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她似是本地人,低声指点,轻轻道:「你往左走,牵上马,不到一里路,那里就有个背风的山洞。那洞里还有打猎的人备下的柴火。」
那女孩子没有说错,不过一里之外,果有座小山,山脚下有个洞。小苦儿把她抱了进去,马也牵了进去。洞里也真还有柴火,小苦儿搭起柴,身上火绒却湿了,费了好大力才生上火。他把那女子丢在了火边,自己也觉得好累了,往火边一坐,当真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那女孩儿见他把自己放在背风的地方,他自己却用后背向着洞口挡着风,心里不由生起一丝感激。
小苦儿跟这风斗了半日,身子确实也倦得不行,不由得就睡着了。睡了不知多少时候,忽觉得有一丝温暖的鼻息靠近自己的脸前,那么柔,那么软是妈妈吗他心中忽似的一片光明敞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么些年压在自己心头的黑暗,似是已经忘记自己说起来也快十六岁了,是个大人了。只觉自己的身子在蜷缩起来,一下变得好小好小,不用再顾面子,不用再怕伤痛,不用再怕这个世界,轻声唤道:「妈妈」
那是一声低低的呻吟,接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妈妈,我找你找得好苦呀。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个堕民呢为什么姥爷不让我出家门,说出了这个家门,大家知道我的身世,都会瞧不起我可我也瞧不起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