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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的父母之仇怎么办”
闻言鲁惜约神色黯然,低头不语她一介弱质女流,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想要击杀一名进士举人报仇,谈何容易
所谓刺杀,铤而走险,也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下策罢了。
陈剑臣忽而冷然道:“惜约不必忧愁,恶有恶报,那李逸风作恶多端,我想,他迟早都会遭受到应得的下场的。”
他倒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大招大揽下来要替对方报仇;就算真要这么干,也没必要张口说出来人生之事,唯其义尽,所以仁至,并不需要大拍胸口嚷嚷不休。
鲁惜约冰雪聪明,隐约听出陈剑臣话中的意思,心里又是大感触动她与陈剑臣只能说是萍水之交,至少到目前为止如是。而其最大的价值,无疑便是一副清白身子,之前鼓起勇气,直接开口愿意托付终生,不料被陈剑臣委婉拒绝,失望之余,实则更加欢喜。因为从这一点可以证明陈剑臣并非那些渔色之徒,并不只是为了看上她的姿色而伸出援手的。
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
鲁惜约久居青楼,对于男人贪新忘旧的薄幸之心最是了解,明曰黄花,秋扇见捐,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其中以“杜小酿怒沉百宝箱”为典范,说得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但此事发生的地点不在江州,而在杭州。
杜小酿为当地名技,一直就想从良,寻个好人家嫁掉,哪怕做妾氏也不在意。她千挑万选,最后挑中了一名叫“洛千城”的书生。
这书生出身大户,对杜小酿痴心不已,为了她不惜倾囊付出,最后沦落成乞丐都舍不得离开杭州回家。
为此杜小酿很是动心,就此认定洛千城通过了自己的考验,便自出银子赎身,离开青楼,带着洛千城坐船回其家,准备成亲。不料在半途之上,洛千城为了区区千贯钱财,竟答应将杜小酿卖给一位纨绔恶少
知道此消息后,杜小酿万念俱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捉摸;但这男人心,简直就是天上云,明明看着是这般,可一阵风吹来就面目全非了。
她悲愤交加,便拿出随身所带的一个百宝箱,里面装纳着她平身所赚取所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本来想用来做嫁妆的,价值岂止万贯
杜小酿当着洛千城和恶少之面,把百宝箱里的财物一件件地倾倒入巨江中,然后抱着百宝箱纵身跳江自杀而那洛千城人财两空,自是懊悔不已。
这个故事在各地青楼流传甚广,几乎个个姑酿都是知道的,意在告诫各个姑酿:天下男子多薄幸,遇人不淑害一生,还是安安分分呆在青楼的好
其中自不免带着许多别有目的的立场色彩,有失偏颇,但鲁惜约却真心知道“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这句话所言不虚。
倒是旁边的香儿听着,有些不以为然李逸风乃苏州豪强,势力骄横,他本身又是进士举人,官身唾手可得。以陈剑臣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能帮小姐报仇,只是说些空话好话来安慰小姐罢了,当不得真的。
随后鲁惜约提出,她要在三天后就坐车返回江州去,以筹划开设医馆之事,要请陈剑臣去和皇甫员外说一声。
对此陈剑臣自无意见,只建议她最好能与王复一行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并且回到了江州后,王复还能在鲁惜约开设医馆的事情上给予提供许多帮助。毕竟有不少事情,鲁惜约一介女流不好出面应付。
第二天吃早饭之时,陈剑臣就把这事对皇甫员外说了,皇甫员外自无意见,咪咪笑道:“留仙,你这么快就舍得与鲁姑酿分别了”
陈剑臣哑然,但也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情越解释越无力,还是沉默是金为好,当下转个话题,问:“员外,昨晚娇娜小姐没有告小生的状吧。”
皇甫员外忽然面露古怪之色,上下打量陈剑臣,瞧得陈剑臣心里有些发毛:
“呵呵,老朽倒希望小女会告你的状,奇怪的是她半个字都不提,反而很乖巧地说她长大懂事了,要认真读书了云云。”
陈剑臣听得无语这番话语从娇娜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反常得很。皇甫员外是成精的老狐狸,自然嗅到了其中怪异,从而疑心大起。陈剑臣不知道为什么娇娜不敢直言禀告,也许怕爹爹责罚吧。但她说与不说,陈剑臣都觉得无所谓,自有合理的理由解释过去。
皇甫员外笑道:“也罢,既然留仙你不愿说,娜儿不说,老朽也没必要追根问底了,乐得清闲。”
吃过早饭,陈剑臣准时来到书房,开始对娇娜的功课进行第一次的检查考核默写生字。要看看经自己调教之下,这只调皮的小狐狸到底学得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二章:不懂
白纸铺开,毛笔提起,娇娜昂然抬头,摆开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姿态,显然胸有成竹,做足了功课。
陈剑臣习惯性拿着戒尺,一手背负后面,在书房中踱步。走一步,便张口念出一个生字。然后那边娇娜听见,迅速提笔写在白纸上。
一个念,一个写。速度颇快,过不多会,昨天教的三十个生字就全部念完了出来,而娇娜也写了出来,写满了三张白纸0
陈剑臣拿过白纸,往上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娇娜看不过眼,气鼓鼓道:“你笑什么”
陈剑臣脸一板:“要叫先生”课堂之上,先生必须要维护足够的尊严,这才能镇得住场子,在这方面,就算娇娜再多个分身也不是对手。
娇娜心道一句“我忍”:“先生笑什么”
陈剑臣用戒尺指着上面那些字,道:“皇甫小姐,你写的字基本全部正确。”
娇娜顿时挺起胸脯,傲然道:“那还用说”她昨晚可是秉烛默写,整整用功了一个时辰。
陈剑臣语气一转,接着道:“字是没有错漏,不过字体大小不一,笔划扭扭歪歪,不成模样。”
娇娜写在白纸上的字,其难看度直追当初小义用爪子写出来的,笔画松散,架构崩乱,不认真看,都看不成个字样。
娇娜嘴一撇,回答:“只要我写对了就行了,管它难看好看。”
陈剑臣晒然一笑:“字如其人,难看好看区别大了去。譬如你穿衣服,如果只求遮体掩羞,又何必穿款式好看的直接裹一张布匹就够了。”
娇娜鼓起眼睛,道:“我说不过你”
陈剑臣乘胜追击:“那你可知为何说不过我”
娇娜哑口无言她平时也算牙尖嘴利,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在陈剑臣面前居然处处吃瘪,心中有许多话都难以分辨说出来。
陈剑臣悠然道:“因为我占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