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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年轻士子笑着宽慰道:“尹大人此言差矣,当年下西洋时,人以万计,且多以壮年之姿以遨游四海,而今,虽时过景迁,不过想来,故旧当有不少健在才是。”
“这倒是,不过可惜,三宝太监及王公公皆已故去,若能得此二人之助,陛下的心愿也能早日达成。”尹大人姓尹名伟,字析瑞,原为南京工部主事,因其祖时,便从事海贸,对海事颇为精通,其人又颇精于船舶之事,壮年之时,曾随三宝太监下过一次西洋,远抵波斯湾和非洲东海岸,后又随王景弘下南洋,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奈何,至宣德九年到了北京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他挚爱的航海事业上,变成了一名北京的工部官员,而在土木堡之战时,作为一名对于器械颇为精熟的工部郎中的尹伟也随大军前往,最后被俘,而最终,他为朱祁镇所解救。
当时听闻尹伟居然是郑和下西洋时的一员时,朱祁镇足足呆了小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将这名已然意冷心灰,一心只想要回故乡的工部郎中给硬留了下来。
当时,仍旧身为瓦刺战俘的朱祁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他,但是朱祁镇却很清楚,这个家伙自己若是不留下,那就证明自己没有资格作为一位优秀的穿越者。在西方大航海时代来临之前,自己目前所有的希望,怕是只能够寄托于他的身上。
而至朱祁镇回到了宣府之后,与这位尹郎中多方面的深入交流之后,终于让这位尹郎中明白了朱祁镇的的确确有重建大明海事,扩大官方海贸的决心和勇气,这才下定了决心,效命于朱祁镇麾下。
而这一次,正是出于他的建议,正为了宣府诸事,还有谋划重夺皇位的朱祁镇才意识到这个重大问题,于是,遣了这位原籍于南京的赵姓宣府吏员为领路人的队伍,赶往南京,以作布置和准备。
而此时,距离第七次下西洋,时间过去了十八年,而距娄王景弘南洋归国,时间,刚好过了十六年。
第二百四十一章哭笑不得的商税
“夫君,大海之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身怀六甲,渐显丰盈,慵懒地倚在那水榭卧榻上,盖着一床薄毯的钱一娘接过了侍女递来的羹汤喝了一口之后,好奇地向着那正在一旁,拿着一张纸在那教朱见深这小家伙折纸船的朱祁镇询问道。
而那周妃一脸宠溺与骄傲之色地看着虎头虎脑的朱见深在那笨拙地学着朱祁镇的动作,将一张好好的白纸折得歪七八扭的,至于那娜仁,这会子正拿着一把匕首,正在削制着一块块已然硝制好的牛皮片,然后用她那灵巧的手指,将那些削制好的牛皮片穿联在一块。
这是她正在为自己的丈夫朱祁镇制作皮甲,作为一位草原上的女性,为自己即将出征的丈夫制作一套护身的甲具,是一种风俗,朱祁镇相劝无果之后,亦只能由得这位性格固执的郡主殿下。
“自然是重要的,要知道,我大明如今南方商贸繁盛,便是利益于海事,不过可惜的是,朝庭开辟了海路,却一直未有大加利用,反倒是民间的商贾之士从中获利极丰”朱祁镇终于折好了一艘小纸船,将那纸船交给到了一脸期待的朱见深的手中。
小家伙兴奋地将那小纸船捧在了手里边,奶声奶气地谢谢父皇之后,在那周妃和万贞儿的陪伴之下,来到了水榭的前沿,将那纸船放入了水中,随着那万贞儿轻伸素手于那碧水之中轻柔地划动,那艘小纸船随着那划水而泛起来的涟漪,缓缓地晃动着,向着那池塘的深处摇摇晃晃地飘荡而去,换来了朱见深兴奋的欢呼声。“父皇,你看船,船会自己游了。”
“这孩子,这不是船在自己游,是你万姑姑的手荡起的水波,才把那船给推着走的。”周妃不由得捏了一把朱见深那肉呼呼的脸蛋,宠溺地笑道。
“陛下,不是说藏富于民,则国泰而民安吗,莫非陛下觉得不妥”钱一娘抚着那高挺如丘的腹部,一脸的好奇之色,便是那万贞儿等人也都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藏富于民,自然是好的,可是,百姓们不能以损坏国家的制度来获得财富,那样的话,国家的利益会受到损害。而国家是什么,是一个由许多部件所组成的互相联系的有机整体。或者说国家是一台机器。”朱祁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考虑了一番之后,将自己大脑里边关于国家的政治学知识,努力地转变为钱一娘等人所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和形象的比喻。
“就像唐太宗所言,而百姓,是那涛涛的大河之水,能沉舟,亦能浮舟,而大唐就是一艘船,而这艘船,也同样可以用来借指大明。”
“比如国家,也就是朝庭,需要有行使国家意志的权力的官员,还有保证这种权利的强制机关,军队、锦衣卫都是,另外,当然还有需要供养官吏和强制机关的捐税”
“国家是是依靠百姓才能够建立起来的,国家的强大与否,来源于百姓的供给和付出的多少,而国家不光是索取,也需要付出,例如给百姓予以保护,让他们能够平安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保证他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不受其他人的侵害。
而双方之间应该怎么处理互相之间的关系呢,靠的,就是律法,不论是朝庭,还是百姓,双方都皆须遵守,这样,大家才能够和平地共处。而当有一方破坏了这个规则,那么,就会发生动荡”
“可这跟藏富于民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询问的,却是那正在行使起居郎的责任的钱钟,看到几双眼睛全都扫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突然打扰到了朱祁镇说话的钱钟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想要向朱祁镇请罪。
朱祁镇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言道:“看似无关,实则有关”朱祁镇清了清嗓子之后,开始显摆起了自己来到了古代以来努力专研古代政治家们的经验和教训所获得的关于这一类的知识起来。
自古以来,君主受命于天以治民,这是中国古代统治者的一贯思想。所以尽管孟子就此提出“民贵君轻”的思想,可历代帝王中公开上逆天意的怕是没有一个,但是,下失民心者却大有人在。
偶有既“敬天”又“恤民”的皇帝,就是百姓的万幸了。而朱祁镇的偏宜曾祖父的爹这么说没错吧明太祖朱元璋即其一。朱无璋向来认为老百姓才是国家的根本所在,所谓:“民者,国之本也”,国家之所以发产生动荡,那是因为百姓不安。
朱元璋认识到安民乃求得天下大治的前提。那么,怎样才能安民呢“民窘于衣食或迫于苛政则逃”。朱元璋认为民之不安的原因有二:一为窘于衣食,二为迫于苛政。因此他特别重视“藏富于民”与吏治的整肃。谓:“保国之道,藏富于民。民富则亲,民贫则离。民之贫富,国家休戚系焉。”在封建社会里,“藏富于民”的主要内容是发展农业生产,解决衣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