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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嘴里一口西红柿蛋汤咕噜一下咽下去,烫得不得了。
“爸,你找我”张岩忐忑不安的走过来,不过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想来中国公安审问小偷就是这样,先把基调定下来,然后在招供。
张玉容咳了一下,脸色有点严峻:“你是不是把鹌鹑卖了”
张岩一下子就轻松了,闹半天就是这点事,笑了笑说道“爸,是有这回事,我是看鹌鹑炒得太厉害了,过一段绝对要跌,所以才把鹌鹑卖出去的。”
张玉容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山,一个酒杯震得跳了起来,翻到在桌子上:“你有没有问过你妈我看你是长出息了,翅膀硬了”
“其实张岩没做错,你看现在鹌鹑不是掉价了,隔壁老李一千只鹌鹑砸手上了,只有和平饭店收,一只才一块钱,还要把毛拔干净,内脏去掉,就这也只卖了七百只,还剩下三百只没销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呢。”见势不妙,赵玉兰出来解围。
“玉兰,去收拾一下里间给大哥住。”张玉容没生气,把赵玉兰支走了,张岩的心理咯噔一下,这不是釜底抽薪吗,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这下情况有点不妙。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自己这张嘴了,怎么说也是多了十几年经验,不至于说不过父亲吧。
“恩,我跟妈妈说过,不过当时妈妈没同意,正好李叔过来买鹌鹑,我就顺势把鹌鹑卖了。”张岩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的脸色回到,末了加上一句:“这件事我没有跟上级领导汇报,属于有组织无纪律的错误,我以后一定改。”
张玉容还是一脸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张玉礼眯起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子,把筷子一撂问道:“张岩,你是怎么知道鹌鹑一定会掉价的。”
张岩看了一眼父亲没说话,张玉容吼道:“你哑巴了,快点回答你大伯的话。”
得到指示之后,张岩挺直了腰板,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了鹌鹑再热也热不了多久,不可能一直这个价格,都跟烧鸡一个价格了,这就是价格虚高,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卖出套利。”
张玉礼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现在你是个农民,有五十亩大豆地,不过看起来大豆的价格会跌,你会怎么办”
张岩一听乐了,这问题也太简单了,买期货呗。期货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套期保值,这种人从事期货交易的目的是利用期货市场进行保值交易,以减少价格波动带来的风险,确保生产和经营的正常利润。做这种套期保值的人一般是生产经营者、贸易者、实用户等
“大伯,我想可以去买期货,比如说买入10月份的看跌合约,这样的话无论价格涨跌,都能保证大豆的价格不变。当然了如果之前有卖多的期货,那么我想就可以直接购入,然后等待合约兑现,我想这样的话可以赚得更多。”
张玉礼的眼睛一亮,看了看张玉容,张玉容也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问道:“那在交割中空方卖空,你要怎么办呢”
张岩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问题,低头思考了一下:“恩我觉得我可以通过贷款,不断加码顶住空方的逼兑,等到最后的时候他们的价格降得越低,输得也就越惨,也许我要提防的就是空方的小手段,比如说强行平仓结算这种伎俩,在中国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应该特别大”
这件事张岩可是深有感触,2002年鄂州绿豆期货,空方将价格强行拉到每吨1200元,几乎只有国内市场价格的13,此时正值国际绿豆价格高企,每吨一万五千,多方自然不肯退让,投入数十亿元维持战线,眼看再过一个月,空方就要交割30万吨绿豆,结果鄂州期货交易所强行宣布平仓,让多方损失了几十个亿,事情闹到中央,结果牵扯出了好多内幕,众多高官落马,鄂州官场几乎一空。
“你小子做的不错,快点吃东西吧。”听了张岩的解释,张玉容心里也挺高兴的,原来他还以为是老婆夸大了孩子,现在看自己的这个孩子,确实有点水准,就连期货这东西都知道了,以后还要好好培养。
张岩点了点头,回厨房吃去了,在这里吃饭不自在。看张岩走进厨房,张玉礼点了点头,对张玉容说道:”这孩子不错,我们这辈子人都老了,我还担心张家后继无人,可今天一看,张岩这孩子前途无量呀,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老三,你费了不少心血吧。”
张玉容指了指书房,苦笑道:”我根本就没怎么教他,不过这小子有点贼,打小就往书房里面钻,把我哪一柜子书读了个遍,去年到了政研室,参考消息的合订本他也看了,估计就是从哪里看到期货的消息的,反正我现在是不知道他到底都会什么。”
张玉礼听到这里,脸也红了举起酒杯道:“博览群书,只求大略,不求细节,方可成才老三你这招高,来我们再喝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会,酒意又多了几分,张玉容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一次的事情摆明就是有人害你,你怎么不跟组织说一下情况,反而出国避风头呢,这么一来,你的问题不就是定案,再也翻不过来了吗”
张玉礼放下酒杯,脸色由红变青:”老三,当年我南大毕业,弱冠之年在南京闯荡,也算是打下一片天地。那时候我碰到的大风大浪不知有多少,那个比今天的事情小了,不也是如履薄冰的过来了,那些跟我作对的人,最后那个不是一败涂地。”说到这里,张玉礼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显得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我老了没有那股心气了,接下来我就想过上几年快活的日子,你不知道,美国人过的啥日子,那才叫人过的日子,我看张岩这孩子不错,能不能过继给我,他到了美国肯定有出息,老三你看行不行”
“这个,大哥你还是问问张岩的意思吧,孩子现在大了,我们做家长的不便多加干涉。”张玉容只觉得心头堵得慌,脸上还是装出笑容跟大哥应答。
“哈哈,老三,你还是舍不得呀。我先去看书,你该做啥做啥去吧。”张玉礼脚下踉跄,走进了书房,凄凉的歌声断断续续传了出来”急慌慌,走麦城,宁死不负忠义。。青龙刀,赤兔马,何人档吾威风。。”
张玉容叹了口气,就听偏房的门一响,赵玉兰面色惶急的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孩子他爹,可不能把小岩子送过去呀咱家也就这么一个男孩,可不能送人呀”
张玉容也是心里烦闷,挥了挥手道:”妇道人家知道啥,不管送给谁不也是老张家人吗。”
一听这话,赵玉兰就不干了,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抽抽泣泣的哭道:”我不管,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说送就送,你问过我了吗。我十月怀胎容易吗,怎么那时候你不说送人了呢,早知道要送人,当初就不生了,还省得现在闹心。”
因为哥哥就在书房看书,张玉容不敢高声,只能低声安慰道“你急什么,张岩这孩子性子看起来听温和的,实际上比谁都倔,到时候八成不会答应的,这样也不驳了大哥的面子,不是比直接拒绝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