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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叶问道。
“你境界虽高,法术也颇为清奇,但是法宝与法术都偏于自保,与我想斗,六分机会逃走,四分可能死在我的神通之下。”花空自信的说道。
“呵呵,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必杀我的把握是吧。”
花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怜叶继续道:“你没有见过他,但是我见过,不但见过,还亲眼见过他出手。你知道我对于他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花空有些疑惑地说道,在他心中,这怜叶的神通法术虽然比自己差一点,却也不会差得太多,而且在他看来,怜叶是一个清高的人,虽然他的法力神通会不如人,但是眼界却极高,若是性情不合者,即使是法力高强,在相接触了一回之后也将不再理会。
怜叶那看上去年轻而潇洒的外在之下,有着一颗极其慎重的心。他认真地说道:“我见过,在初见他时,只觉得他安安静静,没有一点肃杀之气,但又像是风中孤崖,静静屹立。而后我又见过他出手与乌霞大王斗法一场,只觉得他的法与势就如这奔腾的大河,浩浩荡荡无穷无尽。”
花空心中惊讶,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评价一个人不会再说对法力如何的高强,不会再说神通法术如果的玄奇,而是言其精气神。
在怜叶的几句话中,就有着陈景不动法与动法时的精神状态,他心中想象体味着。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他与乌霞大王相比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怜叶认真而又快速的说道。
花空惊疑,乌霞大王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天地间十三大妖王之一。而怜叶居然如此快速的回答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不敢相信。
怜叶见他不相信,继续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曾差一点陷于乌霞岭中,是陈景将我救出来的。”
当下便将青莲法会之后与乌霞的事情说了一遍。花空听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之后,朝那个站在河神庙门的道人说道:“我们走吧。”
那道人回转过来,笑道:“这神庙上画着地狱图真是大妙之作也,即使庙中无神,无论是谁想要直接在庙中立像封神的话,都会有身坠地狱之中的感觉。”
“妙,妙,真是大妙也。难怪那么多人来看了之后又离去。”他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朝花空说道:“怜叶说的对,你不能杀他,泾河之神陈景这般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人物,又日夜在地狱之中垂炼道心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他若回来,知道你杀了他座下虾将的话,一定不会饶过你。”
花空也朝不远处的河神庙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道人问。
“回陷空山,我等着听他回来后泾河浊浪翻天起的消息。”花空说道。
“很好,泾河之水太混也太乱,朵朵浪花都有着杀戮之气,不是你我该来的地方。”
说罢,两人脚下生起一片灰云,腾空而起,扶摇而远去。
第七一章 坐井观天
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在泾河的上空飘扬着,如春蚕死前吐出的轻丝。落入泾河中,不留下半点痕迹。树叶上湿漉漉,慢慢凝聚水滴,顺着树叶的纹路滑落,滴落在大地上,染湿一小块泥土。
大红虾身的血与水融合在一起滑落到地上褐色土中,将他周围染出一片红色。
怜叶看着身体各处都渗着丝丝血水的大红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可愿意随我去求真观疗伤”
大红虾像是已经不认得眼前的人,眼睛看着怜叶,又有血水自他嘴里吐出,过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缓慢摇了摇头,低声道:“河神爷会记得你的。”
怜叶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抬手掐着法诀,在大红虾的头顶上家出现一道青绿光芒,如泉水一样自大红虾的头顶浇下,融入他的身体内。紧接着又来到大红虾的身前,将一个小玉瓶放在他面前。随后化为一道灵光消逝于晦暗的虚空之中。
蒙蒙细雨慢慢的变珠帘似大雨,打在河神庙前的树叶上啪啪响,地上出现积流,从大红虾的身上淌过,将那原本的褐色的土上浸着的血冲刷的干干净净。
天色渐渐暗去,雨越下越大。
风雨之中似有人出现,他站在大红虾面前。大红虾突然离地而起,一条黑色铁链自风雨中而生,将他捆住,吊在河神庙前那棵树上。
地上的玉瓶倒下,被混浊泥水冲着,卷入了河中,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那仿似随风雨而来的人化为一缕轻烟自神庙顶上没入,只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声响起,一只手自神庙层顶瓦片中伸出,手爪指甲漆漆黑,手爪上缭绕着黑烟。那手奋力朝外面挣扎着,过一会儿,又有一只手从瓦面之中探出。那瓦就像是另一个空间一样。
两只手攀着屋顶,拼命地往外面挣扎。终于,在过了许久之后,这人终于爬了出来。它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恐惧,它一出来,立即纵起,融入雨中消失不见了。
一声声惊雷响起,仿佛染血的电光划过漆黑的天地。
将天地照出刹那的通明,那山,那水,那云、那风雨都在电光之中成为一片透明的轻纱。
河神庙前的那棵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的宽大的黑衣,长及地,却不沾一点的泥土雨水。他看着神庙,刚才的那一幕,他显然都看在眼里。
雷光一闪而逝,再一道雷光落下时,正好一卷裹着雨的大风将他黑袍吹起,仔细看去,他竟是只有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衣袖在风雨之中飘扬。雷光消逝,风声呼呼,雨磅礴,再一道雷光在天地间划出刺眼的光亮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伤痕累累的大红虾被一条粗大的黑链绑着吊在树上。大雨在他身上冲刷着,将他身上的伤口洗得发白,风吹得他在空中一晃一晃。
河神庙前看上去安静了下来,而河前祠堂前却在一道雷光划过天地之时能看到那里多了一个,正是之前在河神庙前出现过的那个黑袍独臂人。雷光将他的眉角唇线照得清清楚楚,风雨之中,他脸上干干净净。
他一步跨出,来到祠堂的门前,一手推开祠堂的门,祠堂之中漆黑,又一道雷光落下,亮光透过瓦缝将祠堂之中照的通透,只见一排排灵牌位前,一个三足鼎中的香火早已熄灭,除此之外,除了有些阴森气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活物。
他转身而走,大步消失于风雨之中。狂风卷着雨丝冲入祠堂里,将灵牌位哗哗的吹倒一大片,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