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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父亲,他更是又爱又恨,矛盾重重。他还记得儿时父母吵架时,父亲左一句杂种,右一句婊子的,这些字眼现在对他已经不具意义。但两个大人间那种凶恶暴烈的态度,不是丢盘子摔杯子,就是互相扭打,往往惊心动魄,永生悬挂在梦魂间。
每当朱仁想到这些,他就怀念起烈酒在胃壁中燃烧、在血管中奔流的感觉。大脑浑浑沌沌的,他抬头一看,竟然游到当初被捕的那条街上来了。往右弯去就是那座奇特的教堂,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是中国近年崛起的一个新兴教派的会场。
对了,那些金牌呢是不是还静静地躺在瓦下他一时好奇心起,很久没有重施故技了,那种提心吊胆,戒慎戒惧的感受,是不是还一模一样呢
怕什么以当今的身价,谁会把他当作小偷如果出了问题,了不起慷慨捐囊,送他们一百枚不就打发了
朱仁把车泊好,先在车中假寐。甫至午夜,他一紧身上装束,蹑步潜入大厅。这里改变很大,新建了很多房子,一层接一层,几乎让他迷了路。好在厅内一切依然,只是金牌更多,大柜也上了锁,而且加装了警报器。
如今朱仁身手虽然略逊当年,那圆柱还难不倒他。三两下上得梁来,掀瓦一看,喜得心花怒放,那种感觉如新,让他百骸疏通,几乎叫出声来。
他把赃物包妥了,回到车中,人不知鬼不觉,亿万富翁的继承人又偷了几百美金的小零头他真想大声呼喊,让全世界都知道,金钱又算什么
的确,回到车里,心情一平静下来,他对金牌已毫无兴趣了。怎么办丢掉不拿去救济那些睡在水沟里的可怜虫吧
倒是那个皮夹中的纸条让他大感兴趣,今非昔比,应该看得懂纸上写的是什么了。会不会是重要的文件,因自己而耽搁了还害得一个超大型的国际公司破产了再不然是美女的情书,或者是国家机密、商业信息
朱仁急急忙忙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手绘的地图,上方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想要追求真理吗
这算什么什么真理人间有真理吗居然还有人想追求它
朱仁把金牌和皮夹等贵重物丢在一个干涸的下水道出口处,他保留了那张地图,他想知道图上画的是哪里,与真理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杰瑞朱一用完早餐就走了。朱太太见朱仁若有所思,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吗不要见外,可以告诉我。”
朱仁抬头就问:“什么叫真理”
谁知朱太太听了非常高兴,说:“真理就是真正的道理。”
“有真正的道理吗”
“当然有。”
“可以找到吗”
朱太太说:“真理不是某个东西,只能说懂不懂,没有办法找的。”
朱仁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可以追求吗”
“当然可以,可是追求真理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一般人做不到。”
“什么人做得到”
“要有莫大的智慧和坚强的毅力。”
“为什么有人想追求真理”
“很难说,怎么你想追求真理”
“啊,不是,我只是问问。我连功课都做不完,还追求什么真理”
“不能这样说,其实读书就是追求真理的第一步。”
“那我已经在追求真理罗”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尽然。”
“为什么”
“追求真理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很难说,连生命都有可能。”
第六十七回三峡楼台淹日月
朱仁在亨利面前,提心吊胆,装出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他思前想后,好在已经从师父处证明了自己的意识神功已能运用自如。在先发制人的情况下,连亨利教主都被瞒过。然而这几日相处,朱仁已经察觉师父对自己颇多戒心。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犯在师父手上,为他所制。
师父一再强调,弱肉强食就是真理。连同门几个师兄弟都不相往来,这种随时要防备身后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现在入门已深,还能洁身而退吗师父能在门上设禁制,何尝不能在自己身上动手脚想到这里,朱仁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错要就做个最强的强者,否则终生受制,永无宁时怎么做最强的呢再强能强过师父吗除非是对了,为什么不偷偷练习自毁神功师父下了禁制,不碰就是万一被发现了,再撒赖也不迟
朱仁想到就做,这次他改由石砖下手,撬开几块以后,墙壁就塌下一个大洞。那本自毁神典仍然供在原位,朱仁也不碰外壳,前次他在还书前已动了一点手脚,把盒子的侧面弄穿了,现在只撬开一小块木板,那神典就滑了出来。
神典到手了,只是一本薄薄的小书。那纸宛似蝉翼,上面为用汉字书写的蝇头小楷,朱仁知是宝物,连忙贴身藏妥。书既已到手,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不如另觅善地,专心学习。好在亨利行时匆匆,自己下山也不算违命。
朱仁把犯罪现场布置了一番,好似有外人侵入,当然是以珠宝为对象。他是行家,混淆视听、安排后路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是,去哪里呢
总该先回去看看父母才是,五年多来只字不通,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这时已是二○二六年,朱仁当机立断,驾著意识神光,不要一刻就到了原来的西雅图。只是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就像火山岩浆流过后风干的地形,城市不见了,高楼大厦失踪了,几座小山孤零零地点缀著黮黑的地面。
朱仁惶惑了,是这里吗难道自己学技不精,飞错了地方
他看到前方有些个像火箭般的东西,直直地由地下发射升空,也有由天上掉落地底的。朱仁猜那必是下城出入的通道,当下毫不犹豫,尾随著那火箭降落。不料眼前景物立变,一道精光紧紧把他包住,他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朱仁何曾吃过这种大亏情急之下,立刻把亨利传授的功夫全数施展开来。但见朱仁身体突胀,阵阵雷火从内向外爆裂。那精光受激,向外猛撑,看看快要破了,谁知外圈又生精光,像绳索般一层一层地绕将上来。
朱仁不挣扎还好,越是奋力扎挣,精光缠得越紧。不一会,朱仁已成一团粽子,圆滚滚地倒在地上。
不久,有两个人不像人,机器不像机器的怪物走过来,一个看了看说:“这个人怎么身上会放电”
另一个说:“管他呢把他送走就是”
“送到哪里”
“笨机器当然是金星监狱”
“他犯了什么罪”
“放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