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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对你个人而言,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一段岁月,很有可能超过了目前史书记载的糟糕程度。不然他不会这么做。”
“可这和屏蔽破裂有什么关系”苏虹问。
白起责难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奇怪她能提出此愚蠢的问题。
“因为杨广他的历史生命体应该完结在618年,娘娘。这就像我的历史生命体该结束在公元前258年一样。而我的确是在公元前258年过来的。可事实上你面前的这个人,他在616年就跳出来了,他的历史生命体并未如你我一般结束,因此616年到616年,与杨广有关的全部历史都是停滞的。假性历史也就是离线宇宙,虽能抵挡一时,但是时间一长当然,若他只是个普通农夫,一辈子只认识村里十几位乡亲,可能还没什么大碍,然而问题在于,你面前这个人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最高治者。”白起说到这儿,看看他们,“历史,我们所轻松吐出的这两个字其实永远是个活体存在,它的长期停滞和空白会引起什么,们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他们当然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坚持把辛弃疾送回去的缘故辛弃疾对南宋的影响,尚且不如杨广对隋朝的影响大。
看看解释得差不多了,白起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大家全都站起身来,他们想说点什么,可是谁都没说出来。
白起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另外,我必须通知你们。”他看看他们,“以我有限的所知,以及最初参与这项研究的经验而言,少数几个基础点需要你们特别注意的。”
“基础点”
“如果用形象化的语言来解释,那就是:时空屏障是由有限几个基础点支撑起来的网状通道,别处垮掉还可以修补,是基础点一旦垮掉,就无法修补了。”
“有哪几个”
“春秋末期、东末年、隋末、宋末、清末。”白起说,“一共五个,其中,隋末又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它恰好在正中间。”
“”
“一旦基础点垮掉,就只有把总闸门关上这一个办法了,不然会引起时空混乱,这是我们谁也担负不起的大灾难。”白起又说,“总闸门一关闭,时空屏蔽就再也不能使用了。”
“总闸门”雷钧大惊,“可是所长从来没和我们提过”
“是么我不知道。”白起想了想,“或许是出于他个人的考虑,毕竟总闸门太重要,我也不知道它在哪儿,能够控制总闸门的始终只有长公子一人。”
他说完,又看了看那几个:“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已经能够自生活了,这也不错。我不能对你们眼下的生活多加评论,至于我自己,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仍然随时待命恢复我大秦,无论何时再见。”
目睹着白起离去,办公室里一时没人开腔。
最终,小武打破沉默。
“也就是说,一切都基于一个走了形的复国计划”
小武的声音如同做梦。
“但是,所长毕竟没真把咱们强拉去恢复他的大秦帝国,”方无应说,“我们仍然应该感谢他。”
他的表情疲倦不堪,大概是一下子接收了太多惊人的信息又没法消化所致。沉默中,雷钧慢慢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雷钧”苏虹喊他。
“我我得想一想。”
他的声低沉无比,隐含着无法言明的复杂心绪。
第百五三章 雷钧的决定
周五,雷钧请了一天假,他去行办了点事情。
简单来说,他将家里的积蓄全部提取出来,然后把房贷一次性还清了。
那笔不算少的积蓄,原本是紧急储备金,只有他或者蕾蕾生了急病,需要大笔医药费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救命。
办完手续,雷钧从银行出来,他没有立即回家,却去了公园。
那座市内著名的公园,在他上大学的时候还需要收门票,现在已经免费了。雷钧信步进去,绕过已经凋零的草坪,来到湖边。
白色长椅的漆有点脱落,雷钧拂去上面的落叶,坐了下来。
深秋的公园几乎没什么人,今天不是周末,游客更加稀少,雷坐在长椅上,慢慢仰望天空,秋日的晴空,深蓝得炫目,像要把人吸进去,枯黄落叶跌在雷钧身旁,发出很轻的“咕”的一声响。
雷钧还记得,早年他和简柔经常来这儿,公园里有人工河道,他们划着小船穿花过柳,有时说笑,有时,静听船底流水淙淙
简柔伏在船头,闭目假寐的样子柔美动人,别在她丰沛黑发上的那朵栀子花,清纯洁白。
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年轻到连蕾蕾还没出生。
后来有了蕾蕾,他们也经常带着孩子来公园,雷钧仍然记得,蕾蕾学走路那会儿特别不老实,说什么也不肯叫大人牵着,他和简柔只得弯着腰跟在孩子身后,用两手保护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蹒跚的步伐
但那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烦。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他有全世界最美丽的妻子,还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儿,雷钧甚至能感觉到路过的人们,望着自己时那羡慕的目光,所以,他总是不断用谦虚的微笑,来掩饰心中的骄傲和自豪。
从来没有过的自豪。
简柔失踪之后,蕾蕾整夜啼哭着要妈妈,孩子哭得嗓子都嘶哑了,雷钧却只能以“妈妈就快回来了”这种谎言安慰女儿,同时也安慰自己那颗绝望的心。那段时间他连崩溃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眼前,还有这么小的孩子等着他照顾和抚育
过去的种种,一一浮现眼前,这短短十几年的经历,对雷钧而言甚至比他在隋朝的几十年,更加深刻难忘,而这不仅仅因为时间的远近。
如果可以,雷钧甚至愿意再承受一遍过往,他和简柔还有蕾蕾的过往。哪怕其中充满了痛楚和孤独。如果可以,他愿意拿整个大隋朝的天下来换这一切,拿他曾经日思夜想的皇位来换这一切,哪怕,只换得一天24小时的三人团聚。
他曾经有过很多妻子,但是她们谁也不能与简柔相比;他也曾经有过很多孩子,他们同样也无法和蕾蕾相比。因他从未那么认真投入地爱过她们,为她们激动和痛苦;他也从未那么耐心地抚育过那些孩子,为他们的日常起居和无数琐事操心烦恼
他甚至从没有像对蕾蕾这样,亲手给那些孩子们擦去腮上的饭粒。
如果可以选择,雷钧希望一直被蕾蕾数落“不许乱动我的漫画书”,不希望如其他那些孩子一样,穿绸戴珠、恭恭敬敬跪在殿下,称呼他“父皇”
孩子的欢笑声打断他的沉思,雷钧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凋零的草坪,那儿有两个放学归来的孩子,他们正和一条金毛犬玩得欢。
“这也许,是我对这世界的最后一瞥。”雷钧突然想。
周五的晚上,蕾蕾回来得很晚,今天老师拖了堂,她又和同学去逛了街,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
令女孩诧异的是,屋里没有飘着以往的饭菜香味儿,父亲却坐在书房的灯下,对着一堆存折和账本发愣。
“爸”她喊了一声。
雷钧一怔,这才转头看她:“回来了”
女孩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拖长声音埋怨:“都几点了还不做饭我快饿死了”
雷钧呆了呆,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哦哦哦我忘了”
他赶紧起身关上灯,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