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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道:“封大夫的马车中,怎会有酒”
伍封笑道:“在下是个酒鬼,是以在马车之中总要放点酒,以备急用。”其实,他本是想与赵无恤告别时,痛饮一番,是以一早在软榻底下放了两壶酒。却因田恒在一旁,不好与赵氏父子显得过于亲热,免得被人说他“结交外臣、另有所图”,便未曾拿出来,此刻正好用上。
田恒笑道:“好主意。本相日后在马车之中,也须放些酒,最好还放点美食。”将剩下的酒递过来,道:“惭愧得紧,被本相饮掉了大半,只好委屈封大夫了。”
伍封摇手道:“不妨,在下马车之中,还有一壶。”将酒从榻下拿出来,对楚月儿柔声道:“月儿,我知你并不好饮酒,不过,此时你多半有些口渴,便略饮几口吧”楚月儿皱起秀眉,喝了几口,脸色渐红。
伍封笑着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将酒壶扔开,登时精神大振。
田恒也喝完了酒,笑道:“回城之后,本相暇时定设酒宴,以谢封大夫今日赠酒之德。”
伍封笑道:“这算得了什么相国不向在下索回月儿,在下心中对相国早就感激涕零了哩”
两人大笑声中,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车马折而向东。
伍封与楚月儿小声说笑之中,车马又行了七八里地,道路渐窄,再不好与田恒并车而行,便移车到田恒的车前,随在田力的车后,为田恒开道。
伍封见路径蜿蜒,南面是光秃秃的小石山,北面是却是林木茂密的小丘,奇怪道:“这地方倒是有趣,只是一径之隔,为何一边林木茂密,一边却寸草不生呢”
田力在前面听见,说道:“此处名叫雪壤,据说是某年天降大雪,但雪只往南飘落,乃有半边雪境。时人都啧啧称怪,遂以雪为界,穿凿此径。其后雪境之地的山上,从此寸草不生。也正因如此,地无所产,土民尽数迁走了,是以有人说是因此路径断了地底脉气。”
楚月儿听说,也大是好奇,看那石山,道:“公子,你看这山虽然低矮,却也很猛恶哩”
田力笑道:“小夫人说得是。不过,若到了前面鱼口,山势更猛。”他不知楚月儿还未与伍封成亲,见他二人神态亲呢,便称楚月儿为小夫人。
楚月儿大羞,伍封哈哈笑道:“这种说法倒也有趣。”他所指的是田力称楚月儿为“小夫人”,田力却以为伍封说的是“鱼口”,便道:“不仅名字有趣,地形也有趣,除路径两边与雪壤相似,而且一里地之内,两端径窄,腹中却大,形状就象鱼一样,尤其是那口上,既叫鱼口,便可知其地”
田力话未说完,伍封忽地脸色大变,道:“快停车”鲍宁鲍兴立时勒马停车。他这马车一停,后面田恒等人不得不停下了车来。田力吓了一跳,也停下了车。
田恒问道:“封大夫,为何停车”
伍封面色凝重,缓缓道:“此处地势凶险,听田力所说,前面鱼口,两端小而中间腹大,最宜埋伏,若有人伏于两侧山上,恐怕大是不妙。”他自幼便熟读孙子兵法,是以有此疑虑。
田恒道:“以地势而论,确是易于埋伏。不过,对方既然设伏于牛山坪,就算知道我们改道,急切间也赶不过来。”
伍封叹道:“在下就怕对方在牛山坪只有少数人马,故意虚张声势挖断道路,迫我们从这鱼口经过哩”
田恒精于用兵,闻言悚然,道:“不错,封大夫所言不无道理。”叫田力步行到林中,潜往鱼口探查,道:“你定要细声蹑步,小心而行,若是微有尘飞,或是飞鸟盘旋而不敢落下,定是有人埋伏。速去速来,不要暴露了行止。”
田力飞快没入左侧林中。
伍封令众人休息,假作疲累之状,道:“若是对方有埋伏,这附近定有探子了望,我们假作疲惫,探子定以为我们只是略作休息,并未视破其计谋。”不过,众人也确实有些疲累,无须如何假装。
伍封又道:“相国请到在下马车中来。在下这马车是渠公为我用精铜特制,较能避箭矢。在下与月儿下车看看。”
田恒见伍封设想周到,对他又甚为重视,心中大慰,心道:“无论如何,此子对我还是不错的。”依言上了伍封的马车。
伍封带着楚月儿下车,二人假装闲步,暗中却四下察看。
过了近半个时辰,田力满脸惊慌地从林中钻了出来,道:“果然不出封大夫所料,前面鱼口的两旁山上,均有不少人埋伏。”
田恒沉声问道:“有多少人”
田力道:“南面石山上,约有三百多人,堆了不少垒石,大概是预备我们入了鱼口,将石推落。北面是茂林中隐隐约约有不少人影,因不敢走近,是以无法看得真切,不过,大致看来,比石山上的人只多不少。”
伍封与田恒相顾骇然,田恒沉吟道:“若是本相设伏,定将大部人马藏身林中,待我们车马入了鱼腹,派出两支人马,用滚木擂石将两端堵上。先用箭矢齐发,再将大石重木滚落,甚至还可扔下火把点燃滚木,以用火攻,我们区区百人不到,必会全军覆没。对方两侧山上,田力能大致见到的便有近千人,林中见不到处,还不知有多少人马”
伍封见他所述,极合兵法,佩服道:“相国所料极是,对方多半也是如此图谋。”他虽然熟读兵法,却无用兵经验。田恒这番言语,正是经验之谈,令他大受启发。
伍封苦笑道:“在下近日,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设伏于此,弄不好是冲着在下而来,岂知因此而连累了相国。”
田恒摇头道:“这些人定是冲着本相而来。要对付封大夫,不必如此。对方行踪诡诈,深合兵法,若非军中宿将,难以主持此中大局。依本相所料,这些人的首领说不定的它国的将领。封大夫为官未久,未涉军政要事。它国之人,暂不会对封大夫下手。何况对方必是知道本相今日要送赵老将军,才会预先设伏。岂知封大夫颇重情义,送了柳下惠后,偏又与本相来送赵老将军回国,才被卷入此局。是以对方所谋,必是本相而无疑。”
这人骤到大险,却思虑不乱,也无怪乎他能独秉齐国之政,稳如泰山。
伍封道:“这事有些奇怪,对方若是敌国之人,千余人马深入齐境,为何我们未有一点消息知道这些人马,总不会是齐国的兵士吧”
田恒沉吟道:“这些人马必是早在齐地,若说是从它国潜来,不大可能。如今齐国几大家中,国氏、高氏以灭,有此实力者,唯有我田家和你们鲍家,但你我两家之人怎会来对付我们”
忽然浑身一震,呻吟了一声,涩声道:“本相知道了。对方的人马岂止千人,恐怕至少有三千人吧”
伍封吓了一跳,问道:“相国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