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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内心也把孟虎看成了可以信赖的指挥官。
“笃”
一声沉闷的响声陡然传入耳际。
赵青菡只觉双手轻轻一震,半截箭矢就已经从她头顶的木板穿透而下,锋利的箭簇几乎是贴着孟虎的脸颊掠过,赵青菡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箭簇上传来的森冷寒意,仅仅毫厘之差,孟虎就该中箭身亡了,可这家伙却是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笃笃笃”
从空中攒落的那波箭雨终于降临,利箭钉入木板的声响霎时响成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从人群中连绵不绝地响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孟虎这么好的运气,已经有好几十名经验不足的新兵蛋子倒在了明月弓箭手的箭雨下。
明月帝国中军。
一丝冷酷的微笑在拓跋焘嘴角悄然绽放,他没想到河西要塞的守军居然连弓箭手都没有面对明月弓箭手的疯狂进攻,守军只能被动挨打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只是一支杂兵,没有投石机又没有弓箭手,这仗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孟虎再骁勇善战又能如何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凭他个人的武勇根本就不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司徒睿限五天之内攻下河西要塞,现在看来不等今天天黑,河西要塞就该易主了吧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明月帝国军的弓箭手们射完了箭壶中的最后一枝箭,在军官的喝斥下开始缓缓后撤,从空中攒落的绵绵箭雨终于停了,关墙上的新兵蛋子们长出一口气,纷纷放下了高举头顶的木板。
绵绵不息的哀嚎声响成一片,至少上百名士兵正躺在血泊中呻吟,还有好几十名士兵更是被利箭直接射穿了头颅或者心脏要害,倒在血泊中再没有任何声息,木板并非坚固的橹盾,只能给这些新兵蛋子提供有限的保护。
看到刚刚还是活生生的同伴此刻却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少新兵蛋子的信心再次开始动摇,死亡的恐惧霎时就把他们笼罩,有一名胆小的新兵更是双手抱头缩到了关墙角落,痛哭流涕道:“我要回家,妈妈,我想妈妈”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没有弓箭手”
“是啊,要是我们也有一队弓箭手就好了,唉。”
有新兵歇斯底里地大吼,也有新兵垂头丧气地哀叹,沮丧和绝望就像是野火焚烧不尽的毒草,再次在将士们心中滋生,孟虎的眉头再次蹙紧,如果任由这种情绪继续漫延下去,第五联队的军心将很快瓦解,而明月帝国军的进攻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必须做点什么,扭转眼前不利的局面。
“碾子”孟虎霍然回头,目光刀一般落在一名从猛虎中队带过来的老兵身上,厉声大喝道,“上”
“是”
一名身材雄壮的老兵虎吼一声,纵身跃上半人高的垛堞,然后回头把手一招,百余名老兵已经跟着纵身跃上了垛堞,新兵们的目光霎时就落到了这些老兵身上,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流氓老兵居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哎呀”
“流氓”
“无赖”
关墙上霎时响起一片清脆的娇叱声,赵青菡、吴君怡还有青衣卫的全体女兵急以双手掩住美目,慌不迭地背转身去,再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关墙上的新兵们却哄然大笑起来。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碾子和百余老兵把裤子褪到腿弯,然后弯下腰来,把一个个光腚朝向关外的明月大军使劲地摇动起来,一边摇动光腚一边嘴里还发出“嗷嗷嗷”的怪叫,极尽侮辱挑衅之能事。
“哦哈哈哈”
新兵们手指着那伙老兵赤裸裸的光腚,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背转身去的赵青菡虽然不敢看这羞人的一幕,可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关上的气氛已经有了可喜的变化,刚刚滋生的沮丧和绝望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明月中军。
看到这无比荒唐的一幕,拓跋焘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险些从战车上一头倒栽下来
这算什么回事如此龌龊下流的举动都做得出来,这算什么军队这简直就是一伙市井无赖之徒,军人的耻辱
“弓来”
拓跋焘霍然伸手,早有近卫把一柄铁胎强弓递到他的手里。
拓跋焘挽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弦响,一枝狼牙箭已经脱弦飞出,流光电影般射向关上那具摇得最欢的光腚。
关墙上。
碾子正在使劲地摆动他的光腚,冷不防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顿时“嗷”的一声惨叫起来,急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光腚上已经插了枝狼牙箭,看到这一幕,关上的新兵非但不同情,却反而笑得更欢了,一个个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一箭由于距离太远扎得不深,碾子虽然中箭却无大碍。
“你姥姥”
碾子心头火起,索性转过身来,挺着胯下那杆已经完全奋起的“大枪”,一边向着关外的明月大军做着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一边大吼大叫道,“有种往老子这儿再来一箭,你们这群明月猪,射中了老子叫你一声爷爷,嗷喔”
明月中军。
“进攻”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侮辱,拓跋焘终于失去了冷静,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重装步兵,轻步兵都上,统统压上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攻破要塞,本将军要亲手砍下这些流氓无赖的头颅,用他们颈上的鲜血来洗涮他们带给我们的耻辱,杀”
“昂昂昂”
“咚咚咚”
拓跋焘一声令下,激昂的牛角号声以及急促高亢的战鼓声再次冲霄而起,严阵以待的明月大军再次向前逼进。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黑压压的明月大军终于进至关墙下,倏忽之间,一架架高耸入云的云梯已经从两翼的轻步兵方阵中竖了起来,一架体型庞大的撞城车,也在明月军中露出了它的狰狞,真正的决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