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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说话。
往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吕文焕就会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值得他非常清楚,他错失了一次成为千古名臣,流芳百世的良机。他要是象牛富将军一样战死襄阳,史书垂青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他却投降了,史官也会给他留名,当然是污名了,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有时候,他还真的后悔,心想要是历史重演,他不会再选择这条路,会和牛富将军一样战死在襄阳,省得遭人白眼,受些夹板气。这种矛盾心情,给李隽一口说中,吕文焕的心里泛起波涛,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按:吕氏一门公侯,是南宋末年的望族,本该史书留芳,却因为吕文焕的关系,宋史和元史都没有他们的传记,他们的事迹散见于一些史料中。也许,口诛笔伐才是对他们无耻行径的最好回报。
对于吕文焕,伯颜对他是不太瞧得起,要是他不投降,素来敬重英雄好汉的伯颜肯定是尊重有加,就算他投降了,不那么积极为元朝卖力,伯颜对他的看法也许会好得多,对他现在的表现压根就瞧不起,根本就不想为他解围,冷眼旁观。
“你默认了,是吧”李隽冷笑着道:“你现在处境就好比关在笼子里的狗,没有自由,没有尊严,遭人白眼。我送你一诗写宁愿做人,不愿做狗的气节诗: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这首诗没有韵角,不讲格律,与古诗格格不入,然而,其中的震撼力并不比讲究韵角格律的古诗古词差,相反,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天祥这个诗词大家先是一愣,一脸的迷茫,嘀咕一句:“有这样的诗”细细一品,连声叫好:“好好好真是好诗没有格律韵角,但字字千钧,胜却千篇诗词。”
高达,赵佥,黄胜材他们这些武将对诗词虽是不太在行,但于诗中的力度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忍不住轰然叫好:“好好好,说得好。”高达还大着嗓子解释起来:“吕文焕,你听明白了没有。这人多有气节,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跟你一个样,象狗一样的活着。”
阿剌罕对于宋朝的诗词很有研究,嘴一撇,不屑一顾地道:“这也算诗歪诗歪得够可以,连诗词的基本常识也没有。”
“不,这诗虽然没有格律,没有韵角,但诗中的力量却是真实的存在,就是一千篇诗词也比不过。”伯颜聪明之士,立即悟透诗中的真意:“写这诗的人肯定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要是伯颜能够与他相交,真是人生快事。不好,大都督有难”
叶挺将军当然是位大英雄,杰出的军事才干,天马行空般的指挥风格,堪称中国近代史上的“军神”。在陈炯明炮轰总统府时掩护国父国母撤退,北伐先锋,仅仅凭一个独立团屡建战功,汀泗桥之战,贺胜桥之战,血战武昌这些经典战例无一不是出自他的手笔,被誉为“北伐名将”。国民党高级高将无不以与他相交,得他赞赏为荣,他的褒奖,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能让国民党高级将领引以自豪,真的是一字之褒荣于华衮了。
吕文焕指着李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居然敢骂我是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口鲜血象水一样喷出来,一头从马上栽到地上。
伯颜跳下马背,快步走了过来,只见给士卒抱在怀里的吕文焕脸色苍白,犹自指着城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胸口急剧起伏,鲜血象水一样不断地喷出来,气弱游丝,嘴唇翕动。伯颜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见吕文焕断断续续地道:“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头一歪,气绝而逝,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伯颜叹息一声,把吕文焕的眼睛合上,站起身来,感慨地道:“好一张刀子嘴,比利剑还要犀利,诛人诛心真想不到,诗词的力量居然大到这种程度,可以把人活活骂死。文人,真可怕”
大宋武帝诗词选编对这首骂贼诗褒扬备至,称其“开了一代新文风,是新文化的开端。”正是从这首诗开始,人们方才意识到做诗不一定要讲究韵角、格律,就是用白话也可以做诗,力度比起律诗丝毫不逊色,而且更加通俗易懂,更易为人接受。
于是乎,跟风者多不胜数,终于形成一代新文风,与提倡复古的“唐宋八大家”相反,主张白话文,形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文化运动”,把主张之乎者也的古文,讲究格律韵角的古诗古词封在历史中。
李隽这个始作俑者给人称为“新文化运动的鼻祖”,被人称为“新文化运动的伟大旗手”。
得知这事后,李隽无奈地苦笑,道:“处在当时的情景,我是有感而发,念出了叶挺将军的囚歌,是警醒吕文焕要堂堂正正地做人,不要苟且偷生。骂死吕文焕,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这都是副产品啦。哎,叶挺将军泉下有知他的囚歌居然骂死了吕文焕这个汉奸,也当快慰平生了。我要是成了新文化运动的伟大旗手,那鲁讯先生又该是什么呢真是乱盖”
第一卷 危局篇 第十九章 夺气之战上
伯颜叫士卒把吕文焕的尸体搬走,冲城上一抱拳,道:“赵先生,得罪了。我伯颜奉皇上之命前来南朝吊民伐罪,解救南朝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托皇上洪福,将士用命,大军一路推进,很是顺利。南朝军队屡战屡败,士气已沮,已无再战之能,赵先生若想仅凭临安一座孤城与我大军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伯颜奉劝赵先生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我朝,皇上仁德,必不亏待先生,先生可保富贵,宗庙得以保全,百姓可免刀兵之灾。若是不然,赵先生妄图背城一战,无异于以自绝活路,实为智者所不取,还请先生三思。”
“怪不得伯颜能在历史上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真的是能言善辩,明明一通威胁之词却给他说得冠冕堂皇,客客气气,仿佛朋友在劝告一般。”李隽心里对言词得体的伯颜很是赞赏,仰天大笑。
按理说,李隽应该是反唇相驳,没想到居然笑而不答,不仅伯颜大奇,就是文天祥他们也是奇怪,直勾勾地看着李隽。
李隽止住笑声,道:“丞相真以为我大宋军队就没有再战之力吗”
“不是伯颜骄狂,而是事实如此。自从我军向临安推进以来,就没有遇到过象样的抵抗,即使名将如张世杰者也给我大军一击即溃,徒自损失十几万大军。伯颜奉劝先生三思而后行,不要做出不必要的举动。”伯颜不免几许得意地道。
这倒不能怪伯颜自大,事实确如伯颜所说,从襄阳出发以来,元军是连战皆克,就是张世杰这样的名将也是惨败。进展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临安城下,这样的成就任谁都会引以为自傲。
“丞相真相信你蒙古军队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李隽淡定地问道,好象随意而问似的。
伯颜明知李隽另有深意,却弄不明白他的意图,在众军之前又不好怯阵,断然道:“然也。”虽只两字,却说得信心十足。
“丞相昨天是不是有三千军队不见了”李隽含笑而问。李隽眼睛余光所及,发现文天祥等人一脸的兴奋,好象捡到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