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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的铁甲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露出了一支血肉模糊、还流淌黄绿色脓水的手臂来。

再看卢杰，只见一片黑雾自他的右手上喷薄而出，迅速便将他大半个身子笼罩在其中，与此同时，一层层造型可怖的骨质铠甲也跟着覆盖他的全身，只露出一对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来

“这是战鬼卢杰他竟然真的是堕落者”莫拉蒂心里一惊，当初袭击亚特兰蒂斯学院的堕落者当中。可就有不少使用了禁术“魔装束兵”地战鬼，倒和卢杰这会儿的模样颇为相似。

“艾薇儿是真正的天使，别用你们的脏手碰她”卢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到好似是一头巨龙在呼号，比起喀秋莎的龙威还要强上几分，竟吓得不少人愣在当场。

黑雾骤然间变浓了许多，并迅速朝着四周蔓延。卢杰亦好似鬼魅般隐没在雾中，还不待人反应。两只可怕的白骨之爪已经从雾里冒了出来，十根尖利地爪子伴着无数自黑雾中喷薄而出的骨箭刺穿了这些亵渎天使地罪人，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洗刷着艾薇儿身上的污秽之物。

“喀秋莎是我的好姐姐，谁也别跟我抢”卢杰再度仰天长啸，这一回他叫吼声中的龙威再度升级，且不说人了。那数千只飞行魔兽就好像一群受惊的鸟儿，齐刷刷地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四散而逃。

黑雾再度发生了变化，黑雾就好像一只吃人的巨兽，忽地扑向了那些正在打喀秋莎主意地人，只听得雾中传出阵阵哀嚎，待雾气重新收拢，却只剩下满地的残肢断臂。

黑雾愈发弥漫了。所有踏入黑雾的人当中，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恶心，战士运不起斗气，法师运不足魔力，各人的皮肤总是传来一阵阵腐蚀般的疼痛。手里的魔法物品纷纷失效，普通的铠甲兵器更是出现腐蚀的迹象

“不好，这是亡灵领域”莫拉蒂倒是见多识广，很快便认出了这片黑雾地真身，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卢杰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制作出一片魔法领域来

他不明白，卢杰更不明白。

四周的哀嚎声让卢杰清醒了过来，也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

初始，他还以为是黑白无常那边出了岔子。凯撒的灵魂回来了。正在抢夺他的肉体。可很快他便发现，亡灵领域的黑雾正在听从自己地差遣。而且深渊指环中虽然依旧蕴藏着强大的黑暗力量，可似乎已然没有什么灵魂反应，也就是说，凯撒的灵魂虽然被黑白无常勾走了，可他的力量，依旧留存在深渊指环中，成为一份庞大而骇人的遗产。

只是，这股力量实在过于庞大，对卢杰身体反倒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他能够感到强大的黑暗和亡灵之力正在腐蚀自己的肉体，这不同于凯撒的那种“入侵”，而是自己身体对这股魔力的承受能力不足产生了副作用。虽然就这么一会儿，卢杰便觉得自己地右腕已经麻木了，还带着一阵阵地刺痛。

这就好像一个饿了多时的乞丐，忽然吃下一桌地大餐，消化不良还算运气好，一个不慎反倒会撑死。

“黑白无常还真是给了我一份巨额的回扣啊想不到，华夏大陆鬼官居然能够轻松地将灵魂的思维和力量相互分离，难怪凯撒走的时候一点也没反抗”卢杰轻声赞道，跟着耍了耍手，却见一抹面团般的黑雾已经钻入了地面上的魔法阵内，就见那魔法阵上闪过丝丝电光，跟着就引发了一场威力不小的元素爆炸。

炸雷般的响声一阵接着一阵，锯齿形的青紫色电光不住地从天而落，风暴般的元素爆炸自魔法阵中央涌出，只是一瞬间，地面上魔法阵的线路已经寸寸爆裂开来，风刃电花更是发疯似地四溢而出。

莫拉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撕碎了，可为了不让更强的元素爆炸伤害到他的学生们，他强忍着元素反噬的痛苦，竭力引导着失控的魔力，避免更强的元素爆炸产生。

尖利的风刃呼啸着在他身上划拉出一道道血痕，奔走的电流狂暴地折磨着他的肉体与灵魂，他发出阵阵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呻吟，却又紧咬着牙关，从被鲜血染红的牙缝里迸出一个个含糊不清的符文音节。

尽管莫拉蒂的努力避免了更强的元素爆炸，可周围的人们还是被狂风和雷电蹂躏得头重脚轻，轻则被狂风做一个非主流的发型、或是被老天爷免费用雷电烫个爆炸头，重则直接被风刃削去项上头颅、或是整个人被雷得外焦内嫩

不过，元素爆炸的强大力量却丝毫侵犯不了那黑雾笼罩地亡灵领域。无论是怎样的雷电风刃，都在黑雾的边缘化于无形。

卢杰摸出了战神徽章，黑雾亦迅速裹住了喀秋莎那臃肿的身躯，待黑雾散去，地面上已经空无一物，喀秋莎已经安全返回到战神徽章内休眠疗伤去了。

卢杰游刃有余地在黑雾之中漫步着，黑雾就像是他的披风。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与此同时。他满身的白骨铠甲就好似遇到水地砂糖般开始溶化，露出了他那张俊秀而苍白的脸来，他地脸上带着微笑，却又透着刻骨的哀伤。

卢杰轻轻抱起了艾薇儿，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眯着眼睛，无力地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卢杰的面庞。轻笑着长舒一口气，大概是感慨卢杰并没有被凯撒反攻吧。

卢杰身上的白骨铠甲几乎已经完全剥落了，他伸出柔软的手，轻轻抚着艾薇儿被鲜血打湿的头发，嘴抿得紧紧的，虽然他勉强自己让嘴角上翘，可是嘴唇地颤抖和不自觉流下的眼泪却让艾薇儿一阵阵心疼。

“艾薇儿，没事的。你绝对没事的。幸福已经在前方等着我们，黑色死神和杀戮天使的结合啊，这将来一定会成为史诗般的传说的”

卢杰埋下头，将脸和艾薇儿贴在了一起，艾薇儿的脸很凉，灵魂本源似乎也有了崩塌地迹象。卢杰想要输送一些自己的力量给她，但艾薇儿自身的体质特殊，不论卢杰运起任何力量，都被艾薇儿的身体排斥着。

当再一次输送阴阳二气失败后，卢杰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他紧紧搂着艾薇儿，任由那枯骨般的翅膀骨架将他的手臂扎出了血，他是多么想用自己地性命去救艾薇儿啊

在卢杰的心中，艾薇儿似乎是个永远不知道疲倦、永远不知道痛苦的天使，可怀中的她。却没有一点儿生气。死亡的阴影正在悄悄笼罩，卢杰忽然明白了马特拉齐的心情。明白这个精明的老头为什么会在安琪拉的问题上犯傻，这就是爱啊

远处费雷拉上空的乌云已经散了，太阳无私地播撒着光明给予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可看到这副情景，卢杰却只觉得心如刀绞。

你们得救了，可是艾薇儿呢

卢杰瞥见了趴在地上咳血咳得起劲地莫拉蒂，再听听周围那些人叫春般地哭嚎声，恨意又好似泛滥的洪水般重新涌了上来，他恨莫拉蒂这个厚颜无耻地老不死，恨那些没脑子只懂得人云亦云的跟屁虫最后，他甚至在恨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