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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情况”雷克一次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此相似的场景,仿佛时间倒流,或者上午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一场可以预见未来的梦境。
“见鬼老样子,上手榴弹”排长愤愤的喊道。
一排手榴弹出去之后,排长依旧第一个将身体探出拐角,紧接着让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冲到拐角的第一栋房子里。
可是这次他似乎失算了,法国人的机枪嘶吼着用一串串子弹封锁那个街口。硝烟遮挡住了法国人的视线,却无法阻挡住机枪子弹,好几个德国士兵刚刚冲过拐角便惨叫着倒在地上。
“继续大家不要停”排长呐喊着,“一股作气”
终于轮到自己了雷克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刹那间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冲过拐角的时候,他几乎被同伴的尸体绊倒,最终还是跌跌撞撞的跑进法国人的射击死角。雷克大口大口呼吸着,他根本没来得及数数刚才有多少子弹擦过自己身旁,不过他确定死神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
是后怕,还是刺激雷克在意识里很快选择了后者,与死神打招呼原来是一件如此刺激的事情。
“快点,行动起来”雷克招呼着后面冲过来的几个士兵,自己一脚将门踹开,他来不及想自己现在更像排长还是约格,但他的确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粗旷、大胆、暴力,这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一瞬间降临到自己身上,战争就是这样奇妙么
“伙计们我们上去吧将那些法国人从窗子里踢出去”雷克已经彻底兴奋起来,如同醉汉一般难以控制自己,确切的说他已经沉醉在现在的角色里。
“你们怎么了”当排长最后一个冲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奥尔和约格傻傻的站在那里。
“没,没什么”约格说着噔噔的爬上楼梯,那个进入疯狂状态的雷克早已在楼上等着他们。
“真见鬼居然在这个该死的拐角损失了一半的人”排长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一边拿着他那宝贝鲁格手枪跟着其他人后面爬上楼梯。
“这次总算不是他妈的什么旅馆了”雷克愤愤的呢喃着,尽管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他将步枪的枪口直直对准一间房门。
“123”约格猛地撞向那扇门,不过这种民居那房间的房门似乎并没有旅馆那种房间的房门结实,约格连人带门飞了进去。
一个人影闪入雷克的眼中,他略微移动了一下枪口,紧接着扣动扳机
在半秒之后奥尔补上一枪的时候,墙角那个法军士兵已经死去雷克那一枪正中他的脑袋,一支步枪和那个法国人的手一道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雷克猛然从之前全身心投入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面、眼睛对眼睛的开枪击中对付,这是一个久久不能忘记这个场面,这与野战或者战壕战有着截然不同的震撼。
“嘿,伙计枪法不错啊”约格拍拍灰尘站了起来,雷克却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继续吧伙计们”他低低的说了一声,独自转向另一扇房门。
奥尔和约格用不解的目光相视一望,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莫斯科,晴,战场清理中。
枪声已经渐渐稀落下去,作为俄国革命党平时的重要据点,莫斯科暗藏的革命力量是如此强大,以至于革命掀起的巨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城,中午刚过,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许多街道上都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肤色甚至同样军装的人倒在一起,之前的战斗是那样的残酷和激烈,每个人回忆起来都觉得心寒不已。在缺乏装备弹药的时候,挥舞战刀的骑兵几乎是步兵的梦魇,一个哥萨克连队能够给一营的步兵带来巨大的伤害,而莫斯科驻扎着整整一师的哥萨克骑兵,这些漠视革命、漠视生命的骑兵毫不手软地夺走一个个革命者的性命。不过,他们终究不能抵挡历史发展的潮流,被无数革命者踩得粉碎。
索瓦洛夫右手拿着一块面包,左手拿着一排子弹,跟在拥挤的人群后面走向火车站。一路上都有人在大声呼喊着革命口号,“推翻反动政府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政权”“人民的命运由人民自己来掌握”“我们不要做奴隶,我们要做主人”
索瓦洛夫对于这些口号似懂非懂,但是他觉得现在的政府和军队已经糟糕透了,这些人所要做的就是改变这种糟糕的现状。
“大家快点上车我们要去圣彼得堡将那个愚蠢和自大的皇帝赶下台”一个声音沙哑的工人头目大声喊着,周围一群人哄然而笑。
“圣彼得堡皇帝”索瓦洛夫有些惊讶,不过看到周围有许多穿着军装的士兵,他的心里也就稍微安定一些。他一口将面包叼住,哗啦一下将枪栓拉开,把那排子弹压进弹仓,接着拔下刺刀塞回刀鞘里,然后将步枪背到背上,在另外一个工人模样的人的帮助下爬上其中一节车厢。
“年轻人,紧张吗”火车缓慢开动之后,刚才那个中年人问道。
索瓦洛夫摇了摇头,将最后一点面包吞进肚子,“还好您很早就参加革命了吗”
“是的,我们是工会的”中年人一屁股坐在车厢旁边,任由渐渐变大的风吹在自己脸上,“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不再受压迫,为了大家都能够吃饱穿暖,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年轻人,你是为什么参加革命的”
索瓦洛夫愣了一下,“我就这样参加革命了,呵呵”
中年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整理起手里的武器。
索瓦洛夫瞟了一眼他手里的步枪,那是一支莫辛1891式步枪,俄军的制式武器。
巴黎的某个地下室里,加里埃尼将军一直擦拭着他那支可怜的左轮手枪,一支陪伴了他半辈子的枪,一支从未开过枪的“善良之枪”,它今天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随着枪炮声愈发密集和清晰,将军知道剩余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下定决心履行那个与巴黎共存亡的诺言。
圣彼得堡皇宫的某个房间里,尼古拉二世正抱着他的皇后坐在镶满珠宝的椅子上,平时说一不二的皇后此时却在瑟瑟发抖。这对夫妇也许是有史以来第一对也是唯一一对每天都住在同一座宫殿、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的皇帝与皇后,但是上天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恩爱而保佑这个国家安定平和。
一支奥匈联军先头部队走在白俄罗斯地区陌生的道路上,边境的俄军哨所并没有多加抵抗,俄国人在稀疏的枪声中飞快的撤离了那里。在他们经过的城镇和村庄里,白俄罗斯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这这些不速之客,但奇怪的是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奥军在快速的向前挺进,将一面面旗帜插上每座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