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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别客气,你需要什么,尽量和船家说声就可以。”
“在下有一席之地,已十分满足了,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先生,你坐呀”
“是是兄台也请坐。”
小神女和白衣书生一同在桌边坐下来。小神女见婉儿仍站在自己的身后,说:“婉儿,你也坐下吧你总不会站着吃饭的吧”
婉儿笑着说:“公子我也能坐吗”
“嗨你怎么不能坐的出门在外,别那么多规矩了坐”
“公子叫坐,那我坐啦”婉儿便坐了下来。
小神女对白衣书生说:“先生,你不会见怪吧”
“哪里哪里此乃兄台宅心仁厚,对待下人如同手足,令人敬仰,在下何怪之有”
“先生难道不讲上下尊卑之分么”
“在下上下是讲,但不可过分。至于尊卑,在下就不去看重了其实人生在世,同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根本没有什么尊卑可言,哪怕是贵为皇帝,尊为天子,也不见得其尊。一些昏庸糊涂,或者残暴的皇帝,其智不及乡间一个小儿,其残忍胜过虎狼,有何尊贵了反观一些所谓卑贱的下人,人品之高,满朝公卿望尘莫及;其任劳任怨之能,纨绔子弟给他们提鞋也不配,他们有何卑贱了他们才是最高尚的人。”
白衣书生这一番说法,真是字字珠玑,句句铿锵,令人耳目为之一新。婉儿听了,神态迷惘。小神女听了,面带惊讶,她已暗暗判定,这个白衣书生,绝不可能是东厂的鹰犬,东厂的鹰犬,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有明达智慧之士,心存博爱,才能说出这样震动人心的话来,当然也不是一般儒生能说出的话。这个白衣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神秘的杜鹃杜鹃有如此的见识和修养,那更是奇人了
小神女以奇异的目光打量了白衣书生,一揖而说:“刚才听先生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了”
白衣书生慌忙回礼:“兄台别过誉,在下区区几句,在某些人听来,是大逆不道了”
“哦先生不担心我向官府告发么”
白衣书生一笑:“兄台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我是什么人了”
白衣书生略略打量了一下小神女,又看看婉儿,摇摇头说:“在下愚笨,看不出兄台是什么人,但绝不是告密的小人。”
“要是我是这样的人呢”
“那在下认命好了”
小神女一笑:“你放心,我才不想去招惹麻烦。”
这时,船家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还有一壶好酒。小神女问:“先生饮酒不”
“在下可以饮两杯但不敢多饮,怕酒后失态。”
“这船上没外人,先生怕什么失态”
“兄台说的也是。”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闲谈。小神女在闲谈中,有意将话题转到东厂人的身上来,小神女问:“先生,你有没有听闻长沙的事”
“在下没听闻,只知道长沙城内外戒严,城门紧闭,不知出了什么事故。”
“吉王府在豹子岭的皇庄,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东厂的人,给人杀掉了这么一件大事,先生没听闻”
白衣书生神态惊愕:“真的有此事怎么在下没听闻的怪不得城门紧闭,不让人出入了不过,东厂的人也太过横行霸道了迫害人的手段又十分残忍,弄得天怒人怨,早该有人去收拾他们了”
婉儿问:“东厂人这般的横行霸道,怎么官府的人不去管管他们的”
白衣书生哑然而笑:“小哥你太天真了官府的人见了他们,等于老鼠见了猫似的害怕,还敢去管他们他们只希望东厂的人别找上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东厂的人怎么这般的可怕”
“怎么不可怕他们是皇帝的耳目,代表皇帝在各处巡视,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皇上,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满门抄斩,你说可怕不可怕甚至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他们。”
婉儿又好奇地问:“怎么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的他不是最大的吗”
白衣书生大概饮多了两杯,出言无忌了:“什么最大,最大的是历代东厂的大当家,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皇帝除了好色好玩,别无一能,要不在下怎么骂他们全是一些平庸无能之辈他们成了东厂大当家手中的一个木偶,任由大当家来摆弄,弄得君不君、臣不臣的,将整座大明江山,搞得乱七八糟,乌天瘴地,民怨四起,外患入侵。”
小神女问:“现在这个皇帝也是这样”
“现在这个皇帝,也是一个样,不务正业,放着国家大事不管,任由魏忠贤这个东厂大当家胡作非为,要不,杨琏、左光斗等大臣怎会惨遭杀害,家属充军万里”
“这个皇帝在干些什么”
“每天在宫中锯木板、削木头、弄墨斗,打造一些家具玩,说他是一个木匠还差不多”
婉儿问:“皇帝怎么去做木匠了”
“这才是古往今来的荒唐事。魏忠贤这个大奸贼,不但投其所好,还在他制造家具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特意拿些奏章、呈文叫他批阅,这个糊涂荒唐的皇帝,发脾气了:你不见朕正忙着吗什么奏章、呈文,你去批阅好了别来烦朕。所以魏忠贤便独揽大权,胡作非为,皇帝人称万岁,他却称九千岁。太子、公主只称千岁,他比太子、公主还多八千岁,可见他嚣张拔到了何种境地连太子、公主都要买这大奸贼的怕,一般地方上的官员,见了东厂的人,怎不害怕这样一个糊涂透顶的皇帝,你叫他怎么去管他一心只放在制造些桌桌椅椅,门雕窗花,做一个木匠上,将国家大事全交给魏忠贤去管理了”
婉儿听了好笑说:“怎么世上有这么一个皇帝的,皇帝不做,去当木匠。”
“这才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在下听人说,这个皇帝的木工手艺不错。平心而论,他做木匠,却是一个良工匠,但做皇帝,就一塌糊涂。他糊涂不要紧,却害了多少文武官员,惨死在魏忠贤之刀下,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任由东厂的人横征暴敛,恣意屠杀,说起来,实在令人痛心。”
小神女说:“看来先生是忧国忧民之士。”
白衣书生苦笑一下:“在下算是什么忧国忧民之士,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酒后发发牢骚而已。其实,现在就是有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出世,匡汉四百年天下的张子房重临人间,也挽救不了这朱家王朝,因为大明江山已烂透了整座大厅已完全为魏忠贤这样大大小小的宦官,似白蚁般的蛀空了它的崩溃,只在迟早。”
小神女问:“要是将魏忠贤这样的奸贼杀掉,天下不太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