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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造反,当然要有一个借口,嫪毐建议太后用她的玺印召集宫骑,就说祈年宫有贼,秦王命宫骑救驾。当嫪毐带领宫骑来到祈年宫时,秦王身边几乎没有军队,只有宫人和宦官,是处于绝险之地,要是换个人肯定是怕了,秦王根本就不怕,站到城头上大骂嫪毐就是贼,并命令那些宫骑捉拿嫪毐。很多宫骑当场就喧变了,嫪毐带领他的死士心腹攻打祈年宫,秦王命宫人、宦官抵抗,并许诺给他们封赏。
秦国的法令赏罚分明,说赏肯定赏,那些宫人、宦官奋力抵抗,直到秦军赶到,轻松击溃嫪毐。嫪毐发起的造反事件,给秦王不费吹灰之力就粉碎了。
这事本来极其隐秘,周冲要不是熟悉历史也不可能知道,一点也不惊奇尉缭他们的反应,本想说明事情经过,让他们不要再怀疑,转念一想这事涉及宫闱之事,宫闱之事是历代大忌,知道的人往往被处死,秦王自己都没说,他要是说出来还不是撞枪口找死,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古难全,也许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也未可知。”
王敖、淳于珏对周冲的话深表赞同,点头道:“宫中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很多秘辛不为外人知道,也就不妄自揣测了。”
尉缭何等聪明之人,哪会看不出周冲故意不说,右手拉着周冲的左手,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国家何尝又不是。”
周冲感觉尉缭在自己的掌心写字,微一凝思,才明白他写的是一个“写”字,周冲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你不方便说,写总可以了吧。心想他这种高人居然玩这一手,忍着好笑,在尉缭的手里写了一个“淫”字。
尉缭恍然大悟,道:“如此一来,仲父也不保了,一日去三害,实是国之幸,大秦自此不同也天下大势自此始也”非常的欣慰。
周冲自然明白他说的三害是指嫪毐、吕不韦和太后这三个制秦王肘的人,此三人一除,秦王大权大握,就可以大展鸿图,那场为期十年的统一战争也就迫在眉睫了。
两人在打哑谜,王敖和淳于珏有点迷糊了,王敖问道:“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尉缭还没有回答,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快,围住,一个人也不能放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周冲一个头两个大,叫道:“难道有歹人混进来了”这一造反事件牵涉很广,死的人很多,要是给吕不韦、嫪毐的死士心腹躲进来,这罪可大了,一想起秦王的雷霆手段,周冲差点晕倒在地上。
第三卷 青云之路 第四章 宫闱之乱下
“掌柜,请开门。”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非常耳熟,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周冲微一凝神立是记起,这是咸阳内史曹勃。对于曹勃这个人,周冲的印象不错,知道其人诚信,四宝斋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他有很大功劳,周冲心下略安,忙打开门。
曹勃正带着一队军兵站在门外,冲周冲一抱拳,道:“掌柜的,曹勃王命在身,请恕无礼了。”手一挥,喝道:“搜。”
周冲正要说话,看见曹勃眼睛朝他一闪,忙把到嘴边的申辩话吞了回去,道:“敝店正经买卖,绝无违反大秦律法之事,大人请进店搜查。”
曹勃一步跨进来,等军兵进去了才抱拳一礼,道:“周掌柜,缭子先生,别来无恙,曹勃这里有礼了。”
他言来非常欣慰,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绝非作伪,周冲有点纳闷了,心想他这是唱的哪出,会不会是借搜人为名,行游说之实,回礼道:“周冲见过大人。”
尉缭回礼,道:“托曹大人的福,缭子也还过得去。大人公务缠身,难得有机会光临敝店,不知大人有何贵干,带得如此军兵。”曹勃为何而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尉缭如此说话只不过是一个潜台词,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就是秦王平叛的进展如何。
曹勃笑言道:“长信侯为逆,曹勃奉王命捉拿奸人,有两个逆贼逃到这里,曹勃打扰了,这里告罪。”
这话只说了他的责任,并没有谈到尉缭想知道的事情,要是这样理解的话就错了,尉缭何等聪明之人,已经品出另一番意思了,那就是一切都在秦王控制之中。要是局势没在秦王控制中,他就不可能调得动军队,更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搜查,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尉缭欣慰藉地点头,道:“天道荡荡,纵有不法之徒,也难成事。”
很是平常的一句话,曹勃却大喜过望,道:“缭子先生有意出山”他曾力邀尉缭出仕而不可得,一直以为他无意仕途,没想到尉缭如此关心秦国局势,这是他有意为秦国效力的最好表现,他能不高兴吗
然而他的兴奋没持续多久就给尉缭下一句话打击得没了,尉缭说的是“山野之人,无意仕宦,只要无忧无虑即足也。”
曹勃失望地轻叹一声,道:“缭子先生世外高人,曹勃不敢再有奢望。”
“你以为他真的不想出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早就想出山了,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再说,象他这种高人,才不会为功名所累呢,要向他讨主意没问题,要约束他,门儿都没有。用我们后人熟知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听调不听宣你有难题,尽管找他,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会做官,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吧。”周冲在心里偷笑,言有所指地道:“世事变化无常,未来之事难以预料,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到了将来才能知道。”
曹勃也是个聪明人,什么也没有说,向尉缭深深一揖,再向周冲施礼道:“谢周掌柜。”他向尉缭一揖,意思是说真要有你为大秦出力的一天,我曹勃感激无已,先行谢过。对周冲施礼自然是谢他提醒。
周冲忙礼,连称不敢。尉缭受了半礼,回了半礼。尉缭如此做法,应该是不礼貌的举动,按理曹勃要不高兴才对,没想到曹勃却是兴奋难已,连声道:“王上圣明,得先生相辅,天下大事成矣”
淳于珏有点糊涂,悄悄在周冲耳边嘀咕道:“周兄,你们这是打的哪门子哑谜”
周冲一瞧,她一脸的迷茫,俏脸上更增几分妩媚,不由得心头一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淳于珏眨巴着眼睛,以手掩嘴偷笑。
尉缭之所以受半礼,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说他是为大秦而来,曹勃能不高兴吗他们都是趣人、妙人,如此一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形亲近,相对大笑,极是欢畅通。
“走,快走”一阵喝斥之声打搅了他们的好兴致,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冲寻声望去,只见几个军兵推搡着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这两人一身绫罗绸缎,很是华贵,只可惜给划破了不少口子,难以蔽体,糟蹋了上等华服,手指上戴了名贵的戒指,戒指上的宝石闪闪发光,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