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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的馅饼,的确让人难以相信,无奈地伸手去接银子。
“咝”一道凌厉无匹的劲风自侧面射到。
彭连虎一惊,手一缩,身子向劲风传来之处飞扑而去,快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连刀带鞘扫出。
“啪”一声碎响,却是一块石子被击得粉碎。
而那破烂干瘦的汉子在刹那之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形无比快捷地向屋顶冲去,与他刚才的样子几乎无法联系在一起。
彭连虎又是一惊,自己刚才难道看走眼了
“啪”一声脆响,那人正待破开屋顶之时,一柄剑鞘击在他的顶门,竟让他重重坠落地上。
彭连虎惊骇莫名之时,便见那虚空中的剑鞘,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倒射了回去。
惊鸿一闪之下,剑鞘竟准确无比地套在一柄剑上,也就是在这时,彭连虎的眼角闪过了一道人影。
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轻步进入了城隍庙中,一件黄色的披风,在寒风中微微皱折成一种异样的神韵,就像那人的身形和步伐一样优雅而富有动感。
凌通极为自信地观望着那些追兵进入自己的第一道防线。
对方前面的人绊动了地上的细线,突然惨嚎起来,接着许多人都抛下兵刃,捂着头脸惨嚎不已,像是发了疯般抓着自己的头脸。惨嚎之声越来越多,情况似乎无比惨烈,后面那些追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都吓得止步不敢前行。
“啊大家小心,林子中有毒,快退回去,快”有人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般呼叫了起来。
追兵全都大惊而退,留下一百多倒霉的人仍在林间惨叫嚎吼,凄惨无比,使得满山阴风惨惨,似有万鬼齐嚎一般。
就连萧衍等人也看得触目心惊,禁不住将目光全都投向凌通。
凌通神色自若地道:“小的在那细线之上挂有几十包毒粉,只要他们绊上了地上的细线,就会牵动空中的细线,而让毒粉震洒而出,形成毒雾,只要他们敢向前闯就会是这个样子,这种手段的确残忍了一些,但对付敌人,小的只好这样了”
萧衍并没有责怪凌通,他本是以军功起家,见惯了战场上的杀戮,更清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必须让敌人死此刻,他反而对凌通更有好感,心想对方如此小的年纪,但其机慧无穷,将来绝对是个可造之材,不由得嘉许地点了点头,道:“做得好”
凌通得萧衍这么一赞,立刻精神大震,道:“让小的在营地四周再布些小玩意,以防他们晚上偷袭,惊扰了皇上”
“好,你去吧”萧衍此刻倒真的对凌通很有信心了,虽然他是以行军布阵起家,这些亲兵也全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与凌通这自小以狩猎为生,生长在树林深山中的小猎人来说,其野外生存经验就远远不及了。
回到这种老林深山中,凌通简直是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更何况,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得到皇上的嘉许,甚至连皇上都愿意听他的话,心头的那个乐呀,简直没法形容。不过,幸亏这段日子以来,他见过不少世面,对自己更是充满了自信,而萧衍又是一副落难的样子,没有那种想象中逼人的气势,才会使他的机智发挥得淋漓尽致,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中见到萧衍,而改换在朝中,只怕凌通早已慌得不知该干什么好了。而在野外,使他对帝王的那种畏怯之感全都消失,这其中当然还有靖康王的功劳,靖康王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使凌通对王侯贵族的印象大佳,更不会再有什么畏怯的心理。不过,此刻在萧衍面前他的确想借机卖弄一下,于是将蔡风所讲的阳邑猎人布置机关的手法全都派上用场,倒也尽心尽力至极。
彭连虎握刀的手紧了紧,他深深感到这神秘人物是个绝对不能轻视的人。
那神秘的鬼脸人目光只是在彭连虎脸上轻轻扫了一下,就落在衣衫破烂之人的身上,淡漠地问道:“石中天究竟在哪里”
彭连虎和那乞丐一呆。彭连虎有些惊异地望着来人,心头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解的是,神秘人物是怎么进来的呢明明怒日、黄锐诸人都守在外面,而此人能在萧衍五大护卫的环伺之下进入城隍庙,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彭连虎心惊,但他仍忍不住问道:“刚才你为何要掷出石子”
神秘人物再次把目光落在彭连虎身上,淡淡地道:“因为我不想你死”
彭连虎一呆,竟有些不明所以。
“好眼力,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乞丐模样的人竟忍不住出言问道。
“梦醒之人谓之梦醒”神秘人物淡淡地道,始终保持着那种不愠不火的风度。
“梦醒”彭连虎和乞丐同时愣了一下,因为他们都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以眼前这人如此可怕的武功怎会籍籍无名呢但无论如何,彭连虎已经相信梦醒出手只是为了救他,因为乞丐的话就表明了梦醒并没有说谎,可是他仍不明白对方用什么要他的性命。
梦醒似乎明白彭连虎的想法,淡淡地笑道:“问题出在你给他的那块银子之上,如果你接了那块银子,此刻已经不可能再站着说话了,不管你的刀有多快多狠,都无济于事”
彭连虎心下骇然,想不到因为自己的同情心差点连命都送掉了,而这乞丐般的人演戏可也真像。彭连虎以刀鞘翻开地上跌落的银子,仔细一看,竟发现上面有一点点银色的小虫在蠕动,禁不住一阵恶心,同时也骇然道:“银蚕蛊”
要知道,银子本就有鉴别毒物的功效,如果上面沾了毒,绝对会有异样,但若是一些活的色调与银子一般的蛊虫,便让人难以发现了,等到你握住银子,已经迟了。
“不错,你的见识也不少嘛,居然知道这是银蚕蛊”乞丐并不否认。
彭连虎神色大变,此人的心思之歹毒,只让他杀机狂涌,不由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和田新球有什么关系”
“你很想知道吗”那乞丐微笑着道,似乎对彭连虎和梦醒并不在意,抑或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彭连虎和梦醒的掌握,变得一切都不在乎了。
彭连虎冷静地寒声道:“你先回答他的问题,石中天究竟在哪里”
说完后,彭连虎突然觉得自己微微有些昏眩,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
梦醒已若光影一般,疾掠而上,杀意猛涨,剑芒四射。
“哈哈,已经迟了”那乞丐一声狂笑。
“哗”乞丐的身子撞裂了香案,神台竟在刹那之间裂开一道门,里面黑得像是没有底的深渊。
“呀”一声长长的惨叫,跟着又是一阵跌撞的声音。
鲜血淋红了香案,那乞丐若坠入了龙潭的大石跌撞而下。
是彭连虎的刀,彭连虎与那乞丐身形最近,在对方撞破香案之时,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竟以刀当暗器射出。
这样一来,他的刀自然比梦醒的剑更快,但刀也跟着那乞丐的躯体坠入漆黑的洞中。
彭连虎提气疾退,梦醒也退,两人的身形的确快绝,但在半空之中,便若两块大石头一般重重坠落,他们竟不知不觉中了毒。
梦醒想也不想,当即盘膝横剑,运功逼毒,彭连虎也只得如此,因为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的劲道一点也提不上来,就像是被抽干了鲜血一般,根本没有力气行出庙门,虽然知道庙中危险重重,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