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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风真后悔不该打那匹战马的主意,若不是想夺马,连马也一起杀,那便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了,那至少不会一出手便中了破六韩拔陵布下的局了。而此刻他不得不佩服破六韩拔陵的厉害,单凭这一张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弓就会让人心寒透顶。
蔡风倒跌而出,重重地甩在地上,箭便插在小腹之中,鲜血也从插缝之间渗了出来。
破六韩拔陵本来也大为怔愕,他根本便没有想到蔡风居然能够用手抓住他射出的箭,不过蔡风倒跌而出之后,他才放下一颗心,翻身又坐直于马背之上,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在这么近距离之内,挡得住他的箭。更何况蔡风是如此年轻,他甚至看都不看,就会断定对方必死。
蔡风收住所有代表生机的征兆,他也只能这般赌上一赌,这是生命的游戏,生命对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仅此一次而已,蔡风对生命是极为留恋的,他绝不甘心死去,他必须找机会赌一赌。
破六韩拔陵显然是一个极为小心之人,绝对是,他眼里的蔡风已经死了,但他仍不会放心,他很珍惜他的箭,或许是因为他的箭与众不同,所以他只用刀,斩下对方的首级之后,那才是真正的保险,蔡风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可怕的角色,他从来都没有想象,居然有人可以抓住他的箭,没有所以蔡风虽然在他的眼里死了,仍要补上一刀。
蔡风已经敏感地觉察到这一点,他也知道破六韩拔陵的大弓在背上挂着。
便在破六韩拔陵的刀挥下的时候,蔡风突然睁开了眼睛,像两只野狼的眼睛一般发亮和充满狠意。
然后破六韩拔陵发现本来插在蔡风小腹之上的劲箭,像毒蛇一般反扑而来。
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这是破六韩拔陵的选择,也是蔡风的选择,只是选择权是掌握在破六韩拔陵的手中。
如果破六韩拔陵选择割下蔡风之脑袋的话,蔡风的箭也同样可以射穿破六韩拔陵的咽喉,这是一个两败俱亡的格局。
破六韩拔陵除非是个疯子,否则他绝不会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两败俱亡,他的身分是如何的尊贵,六镇义军首领,统领数十万人的总帅,他怎会愿与蔡风同归于尽。
蔡风也算准了这一点,他知道破六韩拔陵绝对不敢与他同归于尽,所以有些毫无顾忌地笑了,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反击,他都被破六韩拔陵打得闷出鸟来,他根本就无法与破六韩拔陵比箭,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先机。
“碰”战马一声惨嘶,蔡风竟然一脚扫中战马的前腿,他似乎并不怕痛,只要能活命,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战马一吃痛,两前蹄一起,人立而起,蔡风要的便是这一招,他的身形像一支箭一般疾弹而起,手中的长刀因身子一弹,便像活物一般向破六韩拔陵斩去。
破六韩拔陵因刚才闪身拔箭,而此刻又受惊马的影响,动作和速度上根本无法配合,他挥刀不及,只得身子向马的另一边微斜,两只脚在马镫上一踩,整个人也迅疾弹离马背。
蔡风一声冷哼,那长刀奇迹一般改劈为挑。
“碰”地一声闷响,蔡风的长刀竟一下子挑断了破六韩拔陵背上的弓箭,蔡风并不追,只是拄刀而立,将腰间的那布带,很悠闲地在小腹伤口处向后背紧紧地扎了几道,算是将伤口包扎好。
破六韩拔陵脸色铁青地与蔡风对立,那战马因受惊,主人离背,竟然冲走。
破六韩拔陵像看个怪物一般紧紧地盯着蔡风,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杀气。
蔡风拍了拍打紧的结,抬头扫了破六韩拔陵一眼,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地笑了笑,似乎十分着恼地骂道:“奶奶个儿子,你那烂弓害得我喘不过气来,还让我流了血,真是太没趣,现在本公子把它给废了,咱俩来见真章,看你除了弓箭之外,还有什么本领。”
破六韩拔陵不由得呆了一呆,估不到蔡风竟说出如此让人哭笑不得又觉得天真烂漫的话,不由得将蔡风毁掉他强弓的怒气减少了几许,好笑道:“你还没有长大呢,你叫什么名字”
蔡风故作糊涂地道:“胡说,我怎会没有长大呢,我今年都十六岁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叫做若要人敬己,必要己敬人,知道吗”
“若要人敬己,先要己敬人”破六韩拔陵嘀咕了一下,不由得动容道:“小朋友,你说得好,你的武功也真不错,你师父是谁呢”
“哪,哪,怎么又不礼貌了,我又没问你师父是谁,你怎么又问我了”蔡风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伸出手指点了点破六韩拔陵笑道。
破六韩拔陵不由得哑然失笑道:“我姓破六韩,名字拔陵。”
“我姓黄,名叫春风,比你那个名字可好听得多了。”蔡风笑答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破六韩拔陵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你不就是破六韩拔陵吗你刚才不是亲口告诉我吗怎么又问这种让人感到天真的话呢真是奇怪”蔡风依然装糊涂道,心中却希望脚上的麻木赶快消失,刚踢在马腿上,虽然伤了马腿,自己的腿也被反击得一片麻木,人腿毕竟不如马腿。
破六韩拔陵一愕,不过蔡风说的也的确没错,他自然是破六韩拔陵,只是蔡风误会了他问话的意思而已,不过这个少年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的确让他有点猜不透,不由又问道:“你参军为了什么”
蔡风不由得一愣,苦笑道:“我参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我朋友叫我去试一试,没想一试便脱不了身,真是麻烦之极。”
破六韩拔陵对蔡风的答话不由得大感惊异和好笑,若是别人如此说,他肯定以为是故意如此,但蔡风这一次的表情绝对不是做作,因此,把他也给弄得糊涂了。
“你为什么要起义”蔡风没话找话问道。
破六韩拔陵再一次打量了蔡风一眼,淡淡地应道:“我是为了天下百姓有个出头之日,现在朝廷如此腐败,百姓不得安宁,而当权者还如此执迷不悟地向天下百姓施以压迫,弄得天下水深火热到如此地步。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应该揭竿而起,推翻这吃人的世界,还我天下黎民百姓的安乐”
“好好说得好你起义的打算应该是在很早就有的,对吗”蔡风悠然地问道。
破六韩拔陵一呆,蔡风这一问的确厉害,他可以借天下黎民百姓的安乐做自己的借口,但若说很早就有打算的话,便成了处心积虑了,而并不是为天下百姓如此简单,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蔡风淡淡地一笑道:“天下谁做皇帝都一样,关我屁事,你起你的义也不关我的事,反正这个世道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再添点乱子也无所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你射伤了我,我毁你的弓,咱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就此别过,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蔡风说着转身就走,并不去理破六韩拔陵。
破六韩拔陵脸色一变,他估不到眼前这少年如此古里古怪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此说走就走,虽然对蔡风有一丝好感,可此刻也全都消失了,不由得喝道:“站住”
蔡风缓缓地停下脚步,扭过身子,装作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破六韩拔陵脸色极为阴沉,冷冷地道:“你以为想走便可以走吗”
蔡风哑然失笑道:“奇怪,你刚才不是说我还没有长大吗,难道还要难为一个小孩子若是如此,你又怎么能够让人相信你可以善待天下的黎民百姓呢若是不能善待天下的黎民百姓,又如何让天下的黎民百姓支持你推翻这黑暗腐败的世道”
破六韩拔陵再一次被呆住了,蔡风装糊涂的时候可以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精明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博学广知的辩论家,从那平凡而稍带稚气的口中却总会说出让人难以辩驳的话,所以破六韩拔陵呆住了,因为蔡风是用他的话将他逼住,且正中他的心事。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孩子吗”那刚才在蔡风刀下险死还生的汉子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