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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道:“姥姥的话不无道理,咱们得赶紧把地道口堵上。如果让岛上的那些杂毛察觉,麻烦可就大了。”
金嗓子摇摇头道:“哪那么容易,你没瞧见上千斤的巨石也教水浪给冲飞了”
酒仙子无奈地望着地道口,叹了口气道:“不晓得咱们架的木板能不能禁住大水的冲刷万一地道被浸泡得松软坍塌,这些日子咱们就白干了。”
窦文轩安慰道:“不必担心,回头我们把挖开的口子堵住,再设法将地道里的积水抽干,便可换个方向继续挖。大不了重新开挖一条,也不算什么。”
万事休愁眉不展,说道:“这么漫无头绪地瞎挖一气,终究不是办法。”
蓝关雪发现丁寂默不作声地站在水柱旁,问道:“丁兄弟,你在做什么”
丁寂甩了甩湿淋淋的手,招呼道:“蓝大哥,你过来尝尝这水的味道。”
蓝关雪一怔,走上前去凌空摄过一缕水线,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半晌沉吟不语。金嗓子好奇道:“这水里有什么名堂么,我也来尝一口。”
从树上一个筋斗翻了过去,径直张嘴一吸,“咕嘟”吞了口,却老脸一苦,忙不迭“呸呸”连声,大吐唾沫道:“晦气,晦气,又咸又涩,半点也不好喝。”
司徒三绝和倪姥姥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是咸的”
金嗓子疑惑地点点头,道:“是啊,一点都不好喝,你们要不要也尝两口”
他这话本是玩笑,孰知司徒三绝和倪姥姥竟真的齐齐掠身到水柱旁,取水轻啜。“果然是咸的”
倪姥姥舔了口指头上凝着的水珠,轻轻咂动舌尖,彷似回味无穷,一脸惊喜地喃喃自语道:“咸的好,咸的妙”
酒肉僧和酒仙子面面相觑,均觉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咱们挖出的这水莫非是什么仙液灵汁”
蓝关雪放声笑道:“四弟,五妹,你们有所不知,这水比仙液灵汁还要管用”
窦文轩击掌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说着忘形地腾身飞起,在半空里连翻了十几个空心跟斗,喜笑颜开道:“咱们能出去了,咱们能出去啦”
金嗓子呆呆瞧着窦文轩,嘟囔道:“疯了,全都疯了”
猛冲到丁寂身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急不可耐道:“小寂,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再不说明白,我老人家憋也要憋死啦”
丁寂忍疼笑道:“老金,你不妨想想看,这天底下有哪儿的水会是咸的”
金嗓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海水。”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拧,低咦道:“难不成这水来自海里,所以才又苦又涩”
丁寂道:“要是我猜的不错,蓝大哥他们无意中挖通的地下河,十有八九与北海相连。咱们只消经这地道转入河中,顺水势潜行,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从岛上脱困。任九川十日阵如何奇妙,也形同空置。”
金嗓子明白过来,突然“啊炳”一声怪叫,将丁寂兴奋地抛起,手舞足蹈道:“妙极,妙极,我老人家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啦”
万事休叹道:“这么简单的法子,为何我们没能早几年想到”
金嗓子见脱困有望,心情极是舒畅,嘿嘿道:“那时候咱们体内的戾气未解,纵是逃了出去又能如何况且谁晓得这岛下竟藏有暗河能够直通北海”
司徒三绝道:“夜长梦多,我们这就走。而后广邀同道,回过头来再将这方丈仙岛夷为平地,一雪数十年被囚之辱”
蓝关雪本就是快意恩仇的雄飞人物,闻听司徒三绝之言,禁不住拊掌赞同道:“对,就这么干”
丁寂猝不及防给金嗓子抛到了空中,知他是喜极忘情,也不以为意,身形顺势一飘一折落回地上,却发现倪姥姥悄然回到树下,望着众人一言不发。他愣了愣,省悟到其中原委,暗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仍需着落在草道人的头上。他走上前去,用肩膀不着痕迹地撞了撞草道人,打了个眼色低声道:“二哥”
草道人一扭头看到了树下站着的倪姥姥,已然会意,哼了声道:“两条腿都生在她自己的身上,要走便走,要留便留,难道还要我上门去请”
他的话音虽不高,却一字不漏落入倪姥姥的耳朵,当下她一股羞恼情不自禁涌上心头。方才与草道人的争执言犹在耳,倪姥姥此刻即便老脸再厚,亦绝不愿低头,于是故作不屑地冷笑道:“放心,我就算老死在方丈仙岛,也绝不借用阁下的地道逃生。”
丁寂笑嘻嘻地说道:“姥姥,若是咱们都走了,妳一个人留在这儿,岂不非常的孤单寂寞”
倪姥姥淡淡道:“老身独来独往惯了,你们滚得远越好,正可让我落得清静。”
丁寂走到倪姥姥身边,抱腿一坐道:“妳要下棋怎可没伴,不如由我留下来,日后咱们一老一少整日杀它个天昏地暗,不亦乐乎。”
倪姥姥大感意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丁寂会主动放弃从岛上脱困的大好机会,陪着自己。她纵横北海魔道两百余年,素来是人见人怕,除了与万事休三人在这岛上阴差阳错地结成伴儿,平生更无一个朋友,实打实的是个孤家寡人。听丁寂这般说,倪姥姥心中大是感动,却仍旧沉着脸道:“谁要你留下来了”
丁寂一摊双手,故意叹了口气道:“没法子,谁教妳老人家是我的朋友”
金嗓子与司徒三绝、万事休对视了一眼,心道:“丁兄弟年纪轻轻,和咱们相识的日子也不过了了,却能为倪姥姥留下,如此义气着实令人钦佩。我老人家活了这一大把年岁,莫非还不如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