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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然万物的气势在这一击之中已显露无遗。
几乎就在战传说双足踏于实地的同一瞬间,那道如弦月般的光弧已及于车身。
“轰”爆响声如迅雷滚过长街,一击之下,那辆豪华的马车车厢顿时碎成无数碎片,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出。
其强横气劲的破坏并不止于此,而是迅速扩散开去,长街街面所铺的青石出现了横贯长街的惊人裂痕,街道两旁的几盏灯笼如被狂风度卷,立时灭了,长街更是显得幽暗阴森。
战传说眼见此景,脱口惊呼:“牛二”
一个身影如弹丸般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后,又向下急坠。
正是牛二
在这极具破坏力的一击之下,牛二难免被殃及。
眼见牛二就要身不由己地撞向街旁的一堵青石墙非死即伤之际,一道人影自斜刺里如怒矢般射出,及时赶上牛二,一把将牛二紧紧抱住,并顺势飘然掠出二三丈之距,稳稳落地。
及时救下牛二的赫然是花犯其救人之举从容不迫,一气呵成,足见他这两年来在乐土声名鹊起,决非浪得虚名。
战传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暗忖道:“不愧是九灵皇真门的传人,纵是与牛二似若水火不融,但在牛二性命攸关之时,却仍能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人”
此念未了,倏见牛二挣脱了花犯的怀抱后,冷不防地扬手扇了花犯一巴掌。
“啪”声音脆而响,同时伴随着又气又急的斥声:“你敢非礼我”
非礼
纵是在这样奇变突生、悍敌当前时,战传说也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那花犯,风采不凡,怎会对一个男车夫有非礼之举
但他的笑容却迅即僵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方才的那一声呵斥赫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女子的声音。
战传说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这种感觉却仍有些缥缈,捉摸不定,他有些发怔了。
同样发怔的还有花犯。
他怔怔地捂着自己有些发痛的火辣辣的脸颊,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牛二,过度的意外使他在被人恩将仇报之后却忘记了愤怒。
这样的怔神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
“牛二”头上的斗笠在飞跌而出时就已不知跌往何方了,“他”的真面目终于显山露水,不过因是背向战传说这边的,所以一时还只有花犯目睹其容貌。
虽然此时长街上的光线黯淡,虽然“牛二”的脸上有两道污痕也不知是否是一路策马疾行后带来的汗渍但花犯在片刻的怔神后,已明白眼前的车夫“牛二”其实是一个女子。
非但是女子,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甚至应说是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脸上的两道污痕并不能掩盖她的美貌,而她那娇嗔的模样更是颇为动人。
只是那一身车夫的装扮使她显得有些可笑,同时也增添了一分俏皮。
花犯吃惊地指着“牛二”,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我我”
“牛二”解开发箍,任凭如瀑布般的青丝泻于肩上,她哼了一声,道:“本车夫就是一位姑娘,如何谁定下的规矩女子不可以驾车”
爻意低声对战传说道:“是小夭”
战传说以同样低的声音道:“果真是她”方才他也听出来是小夭的声音了。
虽然对牛二突然摇身变成了小夭万分惊讶,但此时显然不是追问此事的时候。
战传说的注意力转移到如一尊魔神般傲然立于破碎不堪的马车旁的袭击者身上。
此人一袭赭红衣袍,头戴掩口面罩,五官只有双眼露在面罩之外。他的双眼似乎竟是微微闭起,却充满了冷酷的气息。
他的手中持有一件奇形兵器,这件兵器犹如随时会振翼而飞的鹰隼,其锋刃的最中央部位如一柄线条极为流畅的剑的前半截,并完美地向两侧展开,其曲线本身就是对力道最好的诠释与演绎。
战传说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热血顿时沸腾。
他由对方所持的兵器立即推测此人十有八九就是杀了落木四、重山河的神秘人
唯有这样的奇兵,才会造成那样独特的伤口
这时,长街两端又各有十人自街旁屋顶隐藏处落下,封住了长街两端。这二十人皆身材高大雄壮,着黑色紧身劲袍,头罩皮盔,手持的兵器是将刀与钩的优势完美结合在一起的独门兵刃。
这种兵刃战传说曾经见过,那是在隐凤谷与劫域哀将一战时,随哀将一同进入隐凤谷的三十名劫士所用的就是这种兵器。
这一发现让战传说对来者的身份已心知肚明:对方必然是与哀将一样来自劫域
而为首的正是杀害落木四与重山河的人,落木四是卜城城主,重山河则是坐忘城的尉将,两个有着对立的身份的人却被同一个人所杀,众人早已猜测凶手的目的是为了让卜城与坐忘城的敌对情绪越结越深。换而言之,此人一定不会是卜城或坐忘城双方任何一方的人,而只会对乐土安危根本不在意的人。
这一点,对来自劫域的人来说,自然是符合的。
思及此处,战传说心知一场血战已在所难免。对方自是冲着他而来的,而他自身又何尝不时刻想着要向劫域的人讨还血债殒孤天被杀,地司杀与坐忘城反目成仇,重山河被杀,落木四之死,乃至坐忘城、卜城折损的数百计战士这一切,追根溯源,何尝不是皆因劫域而起
若说先前战传说对劫域与冥皇之间有难见天日的联系这件事感到困惑的话,那么此刻在苦木集遇到劫域的人的伏击,则进一步证明了他先前的推断的正确性。
想到仅仅为了哀将一人,就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而哀将本身也是罪有应得,战传说只觉一股悲愤之情升腾而起。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庆幸被劫域的人在此伏击,这样他才有机会除去这些十恶不赦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