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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把一米五长、巴掌宽、一指厚长柄大号虫刺战刀的张振、斩杀之势犹如海洋深处飞卷翻腾的怒浪狂涛,不管敌方穿没穿装甲服,也不管是躲在桌后,还是藏进柜里,暴喝声中,光芒如惊虹似匹练飞扫劈斩,一刀两断,从无例外。
某个机灵的敌机师钻进了巨型机器人,结果还未启动机器人,便被张振临空跃起的一刀,从侧面将整个驾舱舱头都斩切了下来,切口之齐整,犹如机床裁剪,而那机师的一张脸、两条腿同样被齐齐的切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一个劲的吸凉气,便是涮锅子、片羊肉卷,怕也没有这般举重若轻、笔直到毫厘不差的
还有一个穿着装甲服的尉官,眼见他的9个属下在10秒内被一把在空中翻飞舞动的染血屠刀斩杀殆尽,发了疯般呼嚎着扑至一货仓内,狂摁货仓门的控制钮,结果门倒是合上了,他却没能救到自己。咄的一声,张振的刀穿透了5厚度的合金板,再穿透他的装甲服、身体,刀尖从该尉官的前胸透出,将其活活钉死在门上
如果说张振算的上战神下凡、一路摧枯拉朽、悍不可挡的话,李珂则是真正的死神降临,在人们的眼中,她的能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描述,只能说恐怖往往是门一开,一道黑影带着狂风过境般的锐啸一卷,然后屋内的人全部定格,数秒之后,人头纷纷落地,颈间血肉焦糊,尸身即时倒地,仍在抽搐战栗,而此刻,另一扇门已经被打开
没有人能看清速度全开的李珂的动作,她仿佛是随光流动的影,瞬息便可千里,又仿佛极地峭崖上悬挂的冰,锋利无匹。脚步轻盈若飞絮,行踪飘忽似流云,用堪比严冬的凛冽杀意,奏响来自幽冥的招魂之曲,暗炎剑燃烧着熊熊的黑火,啸出凄厉的锐响,陪伴着它的主人,一路看温热、鲜丽、嫣红的血花绽放,一路散播死亡
千里之外,目光湛湛、随着李珂的视野,看愕然、看惊异、看恐惧、看绝望、看一副副人死前的眼神、表情,陈燃渐渐翘起嘴角,自嘲的笑笑,“人的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还不到半年,杀戮已经无法在我心中荡起半点波澜。曾许诺,带着周漪、李珂一起离开杀戮的世界,一起回到现实。可如今我在想,就算回去,我们还能融入那个世界么”
抬起臂,陈燃看着自己宽大仿丝衣袖中探出的、一双血迹隐然的枯手,皮已薄如蝉翼、血管亦然。从两天前开始,他的身体再度恶化,脱水、皮下出血、浑身疼痛,现在体重已不足45kg,偏偏精神头出奇的好,二十四小时眸光雪亮,只能一秒一秒的忍受着身体、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这双手习惯了紧握武器,也沾了太多的鲜血”陈燃在轻叹,“我的思想,同样习惯了用杀伐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排除异己。”指了指显示器上李珂的视野传回的图像,“看看李珂,仅仅是因为我的一个命令才如此疯狂么杀戮,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释放压力的最好方法。”
“我们都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强大的同时也受到诅咒,人到哪里,鲜血和杀戮也跟随到哪里。”
舔舔干裂的嘴唇,陈燃继续道:“回到那个世界,忍受躺在手术台上被人研究或是不公加身仍甘之如饴、不加反抗,一次两次、心情好时,也许能做到,然后呢然后当然是出手,然后就是结仇,然后矛盾会升级,对方不付出血的教训,恐难罢手。直到终于认清了你的厉害,而那时,在别人眼里,你也成了怪物。想要的平淡和普通在哪里换个地方,情况亦然。已经是狼,又留恋羊的生活,却绝不是不吃肉光啃草那么简单”
“我们回不去了,心永远留在了这里,回不去了”陈燃低沉的嗓音回荡在仅有露娜相陪的空旷大厅中,显得有些苍凉、落寞、不舍、又带着某种决绝。
归乡的愿望曾是活着的动力,曾是最美好的希冀。时光荏苒流转之后才发现,它不过是一个易碎的肥皂泡,不过是个许诺给自己的谎言。今天,轻轻的戳碎它,似乎是陈燃告别过去的一种宣言,不再留恋,不再做梦
“那,你认为,你的未来,或者说,我们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的呢”璐娜问陈燃,注视他的眸光中仍是那惯有的温柔。
陈燃缓缓的转过头,对上璐娜的目光,在那深邃的眼神中,璐娜读到了一丝欣赏、一丝关注、一丝情意。
“似乎,你早已等这一天,早已想到了会有这一天”陈燃问的并不是问题本身,而是问题背后的原因。
“我和你们不同,你们希望回到的那个世界,没有真正属于我的家。”璐娜的声音很轻,可惜并不能掩饰话语中的沉重。微微的笑了下,“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说过,我们是一类人,宁肯见到一个残忍的真相,也不愿被幸福的虚幻束缚。”
嘴角弯起一个小小弧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简单,人生”后半句没了声息,陈燃似乎又陷入某种紊乱思绪的漩涡当中,从其闪烁的凌乱目光中就能了解一二。这样的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病症正是从早期的不经意间走神衍化而成的。
关掉音效设备,璐娜连呼吸都尽量减缓,生怕打扰到陈燃。她知道,陈燃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一个把持不住,很有可能完全失去自我。但,没人帮的了他,一次次,都要靠他自己硬撑过来。这也是张振、李珂他们为什么刚错过恶劣的天候期、就急着攻打7号矿业基地的原因。
萨尔那加人曾利用凯达琳水晶所蕴藏转化的特殊能量加速他们的基因实验。nt现在需要大量的此种能源来催生主孵化基地的早日落成,陈燃的身体已经衰竭到崩溃的边缘,谁也不知道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他还能坚持多久。
好一会儿,陈燃再一次压下了纷乱的思绪,布满血丝的脸上一片青灰,嘴唇微颤的道:“呵呵,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适合成为无情人,现在的我恐怕就要算一个了。开心、悲伤、愤怒还是憎恨,每一个微小的情绪激荡都可能在思维中制造火源扔进油库般的灾难,以后我的代号干脆叫零度好了。”
“你的状态实在已不适合再操劳”璐娜担忧的蹙着眉。
“可我根本无法休息,总不成以数绵羊破一亿大关为己任吧”
“还有心情说笑,大家都担心的不得了,就你自己不上心”
“放心,只是单纯的忍受问题,处理这类折磨是我的强项。答应你们的事还没做到,我不会轻易死去的。”这一刻,陈燃的目光沉稳而坚定。
冲陈燃温柔的笑笑,璐娜道:“说不过你。对了,我们的未来,你是如何规划的”
“嘟嘟”凄厉的警笛声突然响彻nt基地。
和陈燃对视了一眼,璐娜的神情变的严肃:“果然如你所料,rotoss的这支部队还是没忍住。要一起去作战室吗”
陈燃看着监控卫星传回的神族部队推进的影像讯息,淡淡的道:“我在这里就可以,nt的参谋官们恐怕并不想知道他们的长官是个精通巫术的神棍。”
一身笔挺军装的璐娜再未多言,起身、立正、敬礼、然后离去。战时,这样军人式的作风,璐娜做的最好、也非常习惯,也许是跟她来自一个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