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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最公道。这点微劳,须让不才来尽。”
众人听了十分赞同,都说:“萧功曹在县办事多年,做事精细,这件事情理当请萧先生处置。”
张心见此,对着我诡异地笑了笑,好像他早已料到有此结果一般,想想也是,这段时间里,萧何苦心孤诣,难道就没有替自己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种有文化,有见识的读书人。
一切准备就诸后,萧何又转身对众人说:“刘邦最为乡亲信仰,拈阄之事,我看就请他来担任,以昭郑重。”
众人齐声叫好,但我却发现,萧何写好名字后,并没有展示给在场的人看,而是直接揉成了一团丢到案上的盘中。这样的做法,十足的暗箱操作,没有监督,自己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就如同我们足协。做不做手脚,全凭操作者自己的良心,何来公平公正,萧何是不是有些太过明目张胆地利用大家的信任。难道历史就在这样的过程中被彻底颠覆大家居然还在大声叫好。
张心站到中间,说:“某来监事,以示公允,可否”
刘邦点头认可,萧何却没有作任何的表示,他是不是有些心虚呢
张心抓起一个纸团,展开来看了一下,停了片刻,再一把抓起另一个纸团,展开来。
他愣了好一阵,萧何上前轻声问:“温弟,可看清”
张心如梦初醒,呐呐地说:“已看清。”
萧何接着说:“可否将所查结果传之于众”
张心这才高声对场下的人说:“已查无误,可行。”
场下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刘邦的身上。
刘邦只得对天行礼之后,拈出一阄,当众展开一看,上面恰好写着自己的名字,看一眼萧何,又要推辞。萧何见状,忙走上前去,一把将盘中另一个纸团抓起来,放入口中嚼碎,然后高声说道;
“天意所归,还有何说。我萧何第一个服了。”
说完,萧何第一个朝刘邦拱手作揖,并高喊:“萧何拜见沛公。”众人听了,欢声雷动,然后一起朝刘邦作揖。
好事多磨,事态仍然按照历史的轨迹运行着,刘邦很顺利地当上了沛公,喊出了诛暴安民的口号,得到四乡众多民众的支持,城里顿时人满为患,有人要强入队伍,有人要亲眼看看赤帝,还有的人来看看风头。大街小巷疯传着刘季乃赤帝降世,专为诛灭白帝,代秦而有天下的故事。
这些故事的流传,对树立刘邦的权威至关重要,如果要查阅历史,你会发现,不管是否成功改换门庭,起事的人总会有很多不同于常人的传说,什么梦与天神交,梦吃什么东西,出生时屋顶紫气笼罩,关键时刻天降祥瑞等,五花八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个人塑造成一个能代表天意的至圣至贤之人,显然有着君权神授意味。到后来,这些明显迷信的故事不能再冠冕堂皇出现,就变成了对这种人物精神世界如何伟大的上面,二者相较,其实完全一样,都是为了警示世人,他的统治上符天意,下合民心,不可不敬,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读书人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文字游戏,就算是牛鬼蛇神,他们一样可以将其美化成圣贤之人,只要有需要。当然,这样做并不是只对当权者有利,因为我们需要秩序,从来如此,一强出世,百星暗淡,秩序自然而成,老百姓能得安宁,更加舍得传颂这样的神人,心甘情愿服从,从而建立起新的秩序。
张心暗地里已经向萧何表示歉意,取得萧何的谅解,但事情好像并没有朝他设想的那样发展,最后逼得我们作出艰难的抉择。
第六十五章 圈子
更新时间2012616 19:24:38字数:2557
刘邦能顺利当上沛公,自然与他几十年的经营有关,但在短时间里集聚这么强的人气,张心也功不可没。张心的那两个故事,虽然已经演变成一系列甚至有可能自相矛盾的千万种版本,但原创还是他,胜似百万雄兵,让刘邦一下子由仁义之士进化为重建人间秩序的真命天子。而且,张心还通过几天的潜心研究,在五行相生相克理论中发现了刘邦为火,红色,秦为土,黑色,火克土,预示刘邦定能灭秦自立,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张心的理论得到更多老百姓的认可,但刘邦手下的兄弟们却并不以为意,而且反倒有些排斥张心的意思,觉得他只能做读书人的事,对争夺天下一无所知,只能蛊乱人心,萧何倒是比较赞赏,但却不愿出面帮张心说话。
显然,我们跟刘邦那些武将的隔阂越来越严重,虽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却已经进入冷战。张心在议事时侃侃而谈时,总会有人有意无意地发出声响,打断他的话,而刘邦却没有一丝的责备,让那些人越来越不把张心放在眼里。
我们本可以安安心心地呆在这里,有饭吃饭,有酒喝酒,要哪阵睡就哪阵睡,没有人管,但此时的张心似乎很不满足于现状,非要在刘邦面前表现一下他作为读书人,并不像某些将领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过去的功劳他不想再提,只是觉得,有必要整肃队伍的纪律。他引用了很多孔子关于名与分的论述,用以证明各有其分才能各安其分,各尽其职,也才能形成上下关系,不至僭越。
说到后来,张心越来越激动,他说,如今这支队伍,兵不像兵,将不像将,主帅不像主帅,成天酒肉宴席,从没有对如何夺取天下作过打算,也没像样地练过兵。这哪里像一支将要争夺天下的队伍,简直就是一支民工大队。
他的话激怒了樊哙,他站起来,摇晃着来到张心身后,一把夺下他昨天才开始重新戴起来的儒冠,扔到地上,大庭广众之下将尿撒到上面。张心又羞又急,望望刘邦,又望望萧何,二人都像正欣赏一出好戏似的,全然没有一丝对他的同情或者对樊哙的阻止之意。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张心的手,要将他从人群里拖出去。张心绝望极了,他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也许上次被羞辱并不能算什么,现在正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大有作为时却受此奇耻大辱,这就像一个人正屙尿时,突然被人为停住一样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