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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就拥有了普通人眼里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利。
好奇心让我们体验到观光客的味道,但是,不断逼来的饥饿感,时不时提醒我们,我们并非过客,我们同样需要在这个时代里生存。我们试过乞讨,但没有任何人付出善心,我们也试过找人家出卖体力,但找不到任何需要我们体力的人家。我们只能装成哑巴,因为我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无法向他们表达我们的意思。张心倒是勉强能听懂他们的话,但说出来却结结巴巴,对方大多也不知所云。后来,张心总算大致适应了当时的表达方式,基本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也可以听懂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但大多数记下来的话,要么靠猜,要么就听张心转述,所以,在我写这部书时,很多当时人的语言都是经过我自己加工附会的。为避免引起有真材实学的历史学家误会,我在此作个说明,以后所引用的古人的话均非原生态,只是取意,因为我根本无法记清他们的原话,有的字音我根本就找不出相应的字。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我们还没有和当时的人进行较深入交流的机会。
不要以为城里什么都比乡下好,在乡下,如果没有吃的,你总能找到替代品,但在城里,如果你无法找到工作,当然,这个工作包括乞讨,那么,等待你的只能是灭亡,你不可能去啃泥巴或石头。人来自于大自然,所以大自然是人类的最好归宿,城市来自于人类的创造,但是,人类却无法凭空创造满足人类生存的物质,也就是说,人类其实并非真正的创造者,而是自然界的消耗者。城市的作用只不过是将生长于野外的自然之物集中起来,以维持更大的消耗而已,如果一个人不能集中自然之物而居于城市里,那么,那就只能是自取灭亡。
现在,我在讲述这段经历时,仿佛文思如泉水涌动,但实际上,这样的想法,耗费了我一天的精力。其实,这时,我的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解决肚皮的问题,但是,我实在找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所以才只好这样去想,至少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来自于文明时代,是有思想的现代人。
到傍晚时,我们已经饿得不行,每走一步都摇晃得厉害,我们只得靠到一家的台阶,慢慢地坐下来。还好,屋子的主人并没有将我们赶走,而是用一个半边葫芦做成的瓢舀了水给我们喝。我喘了一口气,眼睛在四周扫了一遍,发现了一个老鼠洞,洞口有很多细碎的土粒。我连走带爬奔过去,用手去刨那个洞,但洞处于两块石头的夹缝里,我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到里面,我就用一根木棍去掏,但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听到有老鼠被搅得“吱吱”地叫,但它们却是打死也坚决不出来。我想,如果用水灌也许能起点作用,就朝四面找有水的地方,在离我们十来米远,有一条小水沟,里面有水流过。
虽然这是一条在城市里的排水沟,水却非常的清澈,到了水沟边,我有了最伟大的发现,在水里的一块石头缝边上,居然有一块边沿发白的螃蟹的壳,再仔细一看,周围还散落着几支脚。我高兴得笑出了声,一把抓起那几支脚,放到嘴里嚼起来。那只能算是螃蟹的枯骨,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我却尝到了盐的味道,这已经十分难得。
这提醒了我,我跳到水沟里,仔细找起来,我相信,在这里,一定能找到螃蟹,而且是很多的螃蟹。这就是古代城市与现代城市的区别,现代城市里的水系没有不被污染的,所以不可能找得到这些东西,但在古时的城市里,水还是那样清澈,那样富有营养。果然,不久,我就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一支中等大小的螃蟹,刚要往自己的嘴里放,发现张心与陈可茜正朝这边望,于是提着活蹦乱跳的它摇了摇。张心首先摇摇欲坠地过来,我将螃蟹交给他,他将整只放到嘴里,几口就吞了下去。我吞了一口涶沫,看陈可茜也走过来,就埋下头继续找起来。天已经快要黑下来,如果不抓紧时间,就只能等到明天了。
第三十章 城旦是好工作
更新时间201265 13:36:31字数:2528
我们三个人都站在水里,一会儿分头去找,一会儿又合在一起对付一块大石头,总算每人都有些硬硬的东西下肚。
我们的行为很快吸引了一大群孩子,他们站在水沟边,看着我们对付着一块块的石头。没多久,有几名大人也围上来,很专心地欣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有一名上了年纪的人走来,要求我们立即停止搬石头,因为我们将水沟的石头搬动后,会影响沟壁,严重的话会使沟壁垮塌,影响排水。
我们通情达理,一起从水沟里出来,正在这时,几个士兵冲过来,不由分说,拖着我们三个就往城门走去。
开始,我们以为是破坏城市排水设施将受到惩罚,到了城门才知道,我们被当成流民,要被抓起来筑城。怪不得我们在城里没有遇到什么乞丐,原来都被抓来筑城了。看着他们艰辛地劳动的场景,我们的心都凉了,以我们现在的状况,进行如此强度的劳动,怕是难以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我们被送到了工地,皮鞭不时的在我们的身后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起了一块笨重的石头,然后猛地一松手,石头就重重地落到地上。我们又抬着石头向左边移动了一点距离,再一放,石头又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应该就叫做打夯,用以将泥土打实。
咬着牙,我们坚持了十几下,当我们再次准备抬起石头时,已经没有了力气,那块竖放的石头就像生了根一样。监督的士兵提着皮鞭朝我们走过来,我大叫一声,率先发力,张心与陈可茜总算也使上一些力气,把石头抬了起来。石头落下去,我的心也跟着落了下去,再也起不来。那名士兵继续朝我们走来,但我却只能扶着石头喘气。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人敲响了梆子,所有筑城的人都放下手中的工具,朝一个地方涌去,我们也跟了上去。
想不到,那里正在发菜粥,每个人还有一个面团。我们挤进去,也每个人领到一碗粥,一个面团,虽然粥清得就像是一碗水,但面团却是实在之物。端着这碗粥,啃着这个面团,我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近十天的时间里,这是我们吃的唯一一顿有些像正餐的食物,总算又体会到了做人的感觉。
这些食物下肚,虚火却更加旺盛,我感觉四肢就要从我们身体上分离开去,肚子不停地收缩、膨胀,收缩、膨胀。看其它人也与我们相差不多,全都摊倒在地,四肢张开,摆出个“大”字。
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挑来两桶水,所有人又涌上去,用喝过粥的陶碗舀水喝。我也舀了一碗喝下去,总算有些饱的感觉,虚火也逐渐降了下去。
这时,我才能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的情况。我们正处在一个有四五米高的城台上,城台上有四堆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起筑城的大约有一百多人,在火光的映照下,全都披头散发,很难看清面目,所有的人都仿佛一个灰黑的活动的影子。有几个人从我们的身边走过,我才能看清他们的面容,从远处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多少有些文人雅士的味道,但当他们走到你的面前,你才会发现他们面容的可憎。他们额头上都有一个大的疤,很可能上面是一个或者几个字,也许因为疤的原因,面部的皮肤就像被一般力量拉扯着向一个方向集中,所以眼皮斜着,面皮向上翻着,如果是在文明社会里,一定会吓着很多的人。我想,这可能就是在古代受型最轻的城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