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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孺你不要老绷着脸,既是出来,就且放一放政务吧。走,随朕进去吧。”
内务府宗人府那头早已经有了准备,一个个的太监和侍卫在两旁肃立,一直排到了院落中央的正房。管事的宗人府官员早已跟侍卫们安排好了,将门敞开着,一缕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打进去,灰尘在光柱里升腾着,伴随着偶尔可见的落叶,颇有肃杀的感觉。
进了屋子,脸面身上都有整理过的痕迹的载沣正背对着大门坐在地上,头仰望着房梁,太监们的宣驾声音似乎也并没有能让他惊醒,他只是身子动了一下,其他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我的脚步驻在了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说道:“载沣你竟敢不起来见驾”
载沣身子又是一动,片刻的沉默后,他似乎是终于熬不过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身子瘫了下来,整个人似乎是黏在地下,就那么趴着转过身子来面向我,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木无表情,如同死人一般。
权力爱好者在失去权力后,便如同被抽掉了骨髓一般。我心中暗叹着,闪过这么一句话。仍是冷冷的看着他。
“罪人载沣,恭请陛下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脑袋像是赌气似的在地下重重的撞击着,语调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生气。
我仍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环视着这个空旷的房间,生活设施还算是全的,宗人府也没怎么太虐待他。看着他的样子心生厌恶,冷哼了一声道:“这些日子醇亲王和戴先生先后劝朕要顾全皇家体面和仁恕之道,劝说朕来看你,朕也是觉着你载沣虽有大罪,但毕竟也是朕的兄弟,这才来看你。你却是这般模样,怕是朕白来了。你那德行,哪有半点龙子凤孙的样子,没的叫人瞧不起”
身后的戴鸿慈明显身子一紧,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让他陪着到昌平来的用意了。这凭空送给他的一份大人情,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猜不到我的深意。
载沣听了仍是伏在地下,只是身子抽搐着,看的出来他在哭。
“没用的东西”我呸了一口,转身就作势要走。
戴鸿慈适时的出言挽留了:“皇上留步”边说着,边扑通跪了下来才扯住我朝服的后摆,号哭着道:“臣万死恳请皇上留步,您这一路赶来辛苦,您这数天来为着五爷废的神,这一走岂不是白费了啊”
我停下身来背对着他们道:“那有什么用这种没用的东西,不值得朕废那个神”
第二八四章定谋
离开了圈禁载沣的废理亲王府,在路上我一直在恼火,载洸等人口口声声说载沣是服罪了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不惜纡尊降贵到昌平走这么一朝,指望让他这个特殊人物重新出来给我的新总理人选抬一抬轿子,随后再来几个大小动作,戴鸿慈这个总理位子也就算坐稳了。却没料到亲眼见到的载沣却是这么个模样。
虽然最后他嘴上说服气,但是不管从他的表情还是动作上来看,敷衍甚至是口是心非都是十分明显的,似乎他已经对都途不抱任何希望,之所以在程序上和礼仪上放下头颅来配合我的到访,也许是为了少些活罪吧。
这么个人,还真让人犯难,一个人要是对前途不在乎对生死都不在乎了,哪怕是皇帝都拿他没办法的。看来这个抬轿子的事情,只有找其他路子了。
想着想着,又不由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戴鸿慈,这个人似乎话很少,可能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原因了,现在他正目不斜视的盯着脚前的车厢底板,身子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光孺在想些什么”我启开话题道:“朕本是想放他出来做些个差事,毕竟是朕的兄弟啊。却不料他如今是这么个模样。光孺你觉得朕该是继续关着他呢还是放出来”
戴鸿慈皱着眉抬起头来,回话道:“臣以为还是放出来为宜,不伤皇上仁德。我朝圣祖世祖高祖时,有前例在,臣不敢多言。只是臣以为,载沣不宜再办实差。若再办实差,于己于人都无益处,臣恐有宵小误会了皇上的意思。到时候怕更有人仿效就不好了。”
他说的该是乾隆时放出了他父亲雍正和爷爷康熙时一直圈禁着的那个二阿哥。他后面说的那个道理我也懂得,这个口子不能轻易开,一旦开了,我这番心思会被人误会为妇人之仁。
他的操守果然不错,张之洞这么说是有道理地,我已经明显的在载沣面前暗示是他戴某人对载沣有着搭救之恩,照例来说对他而言。载沣复出做的事情越多,手中权柄越重对他就越有好处。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在子这一点。所说地,还都是出于公心。
嗯,罢了吧,载沣还是要放出来的。想了想。还是首先让他对前途回复点信心,这样他才能为我所用,不然一个活僵尸放与不放又有何分别。想了想吩咐停车,对戴鸿慈道:“你回去一趟吧,跟载沣说。朕是要用他的,劝他顾念着点兄弟的情分。还有两个月,万国禁烟大会就在上海开了,朕的意思是让他带你一起去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