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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料。
幸好刁小四大言不惭,放出狠话来要在一招之内令他禅杖脱手。放眼当今天下,能做到这点的恐怕只有宁无奇等寥寥数人而已。
念及与此痛鼎大师心头一定,举步向前道:“小师傅,请赐教”
“铿”散花禅杖精光暴涨,如长虹惊天笔直一线向刁小四心口激射而至。
这一招似疾实缓,施展的依旧是“三七神功”,只等刁小四稍有异动,散花禅杖便会立刻发出后手变招,避实击虚直捣黄龙。
孰料刁小四犹如老僧入定岿然不动,身前毫不设防任由散花禅杖高歌猛进。
痛鼎大师低咦了声,散花禅杖骤然减速,到后来仿如拖曳着万钧重担一寸一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刁小四徐徐迫近。
然而刁小四依旧毫无反应,他耷拉着眼皮即不闪身躲避也不横刀招架,简直就是在一心求死坐以待毙。
痛鼎大师的眉头皱紧,出杖的速度越来越慢,显得无比凝滞沉重,再也不见“三七神功”凌厉迅捷变幻莫测的气象。
场外的众多僧尼见此情景俱都大感惊诧,惟有少数长老级的人物隐约能够猜到其中的一点儿玄虚,晓得“三七神功”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招式千变万化令人顾此失彼,却也需要一定的空间方可施展。
刁小四想必是看穿了其中暗藏的玄机,索性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大模大样地让出先手,只耐心等待散花禅杖变化穷尽招式用老的一刻。
“啪”一颗黄豆大的汗珠从痛鼎大师的额头滴落,他的散花禅杖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缓缓向前递进却寻找不到攻击的角度与线路。
他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刁小四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禅心之中感应到的却是一片虚幻之海。
这少年的身形已和金顶佛境融为了一体,浑若天成无懈可击。
五尺、四尺、三尺散花禅杖距离刁小四的心口愈来愈近,“三七神功”变化的空间亦随之在不断压缩。
痛鼎大师的耳中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犹如鼓点般敲击在心头。
他不由自主生出一丝紊乱迹象,猛然鼓气喝道:“出招”
“喀喇喇、喀喇喇”头顶若有万盏雷霆炸响,在灵山之间隆隆回荡。
“哇”数十名修为稍逊的慈恩寺僧尼顿时面如白纸吐血虚脱,竟是教这一声佛门无上棒喝震得心神迷乱不能自已。
再看刁小四仍旧耷拉着眼皮,五根手指来回转动着幽泉短刀,唇角挂着满不在乎的冷笑不言不语。
痛鼎大师的目光一凝,这才注意到刁小四手里的幽泉短刀如同一簇跃动的银焰,正在他的指尖自由而随性地舞蹈。
他的脑海中没来由地一阵剧痛,好似已教刁小四手中的刀锋洞穿
“嗡”散花禅杖倏然凝定,像一条暴怒的巨蟒迎空乱颤进退不得。
“出招”痛鼎大师的额头冷汗涔涔,法意佛潮一波波涌向刁小四,又一波连一波地在对方身周消弭无形。
他的目光须臾不离地紧盯着刁小四指尖跳动的幽泉短刀,刀芒吞吐闪烁幻化出不可捉摸的美妙光痕,万千变化无尽刀意直逼而来,令自己原本坚逾磐石的斗志与信心被刺得千疮百孔难以自持。
再这样下去,双方无需过招,他已是禅心尽溃不战而败。
“出招”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法意佛潮如同狂涛溃堤宣泄而出,瞬间淹没了刁小四的身影。
痛鼎大师的左脚向前半步,手掣散花禅杖孤注一掷猛捣刁小四的心口
所有的后招变化就在他出手的霎那化虚为实不复存在,惟有一道金色宏光贯穿天地,充斥了所有人的视野。
但就在这一杖击出的同时,痛鼎大师的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输了。
他的“三七神功”山穷水尽,被对面的小和尚破得干干净净
突然,刁小四睁开了眼睛,冲着痛鼎大师微微一笑。
他的左手放开缁衣老尼姑,身形不退反进迎向散花禅杖,幽泉短刀冷光凝动直刺痛鼎大师的咽喉。
“呜”一条青龙从刁小四的左手五指间横空出世,堪堪缠住浑圆的杖身朝侧旁一带。散花禅杖身不由己向右偏斜,紧贴着刁小四的腰部掠过。
刁小四身势不停,左手虚扣杖身犹如水银泻地逆流而上,合身撞向痛鼎大师怀中
痛鼎大师骇然变色,完全看不清幽泉短刀蕴含的变化只因它没有变化,快若流星
眼看冷冽的刀锋迫在眉睫,他无暇细想猛将散花禅杖向外推出,脱开双手往后斜斜飞出,“嚓”的轻响胸前僧衣已为刀气所破。
刁小四的左手如舞风轮轻轻翻转,顺势旋动散花禅杖,毫不费力地劈手夺过。
“叮”散花禅杖斜插入地,刁小四身形应声飘退,伸臂揽住缁衣老尼姑。
“砰”痛鼎大师重重落地,面如死灰木然望着兀自颤动不已的散花禅杖。
自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
一个照面禅杖脱手,这个小和尚居然真的做到了
四周死寂无声,谁也不晓得此事该如何收场。尽管痛鼎大师毫发未伤,但他的禅心已被刁小四一刀破去,十年之内恐怕难以恢复,继续缠斗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罢了”痛鼎大师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万念俱焚。
想自己七岁入寺修行,六十余年间不论寒暑从无一天懈怠偷懒,只盼有朝一日功德圆满肉身成佛。谁知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自己竟连一个寺中的小和尚也打不过,这一世的苦修又有何用
他越想越觉得羞愧绝望,猛然举起右掌朝自己的脑门拍落
慈恩寺众僧都没料到痛鼎大师竟欲自杀,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却鞭长莫及无力阻止。
“嗤”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射出一颗朱红色的滚圆佛珠,间不容发击打在了痛鼎大师的脉门上。
痛鼎大师右腕一麻劲力顿消,手掌虽然拍中脑门“啪”地一声脆响,却已变得绵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