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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你此行为在毁掉你母亲最后的希望,你也仍执意如此么”端木蓉忽然出言怒斥道。
被个小孩子训斥,那男子更是怒火冲天。低沉的吼了句:“胡说什么”一转身,又对上端木蓉。
盖聂心中低叹,却仍是一闪身,挡在端木蓉身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缓和之词,就听端木蓉又道:“大夫要到天明才来,你觉得你母亲撑得住么”
“你住口”那男子竟失控的一拳打向盖聂,盖聂单手稳稳的接下。那男子一愣,抬头瞪着他,眼眦欲裂。
盖聂低低一叹气,知他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切都是阁下自己的选择,只望阁下将来不会后悔。”重重的撂下这句话,盖聂微一扭头,看向端木蓉。
不想那男子喉头一哽,一把拉住盖聂,低低的问了一句:“你们能救她”
盖聂心中一动,目光又探向端木蓉。
“我想救她。”端木蓉也看向盖聂,目光清澈见底:“为政者,眼中是天下人;为医者,眼中仅有一人。”她怔怔的看着盖聂,而后不管不顾的在床边坐下,伸手探脉。又道:
“就是眼前这一人。”
她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可也,只说给盖聂一人听。
朴实无华的话语,声音不高却坚定。然如惊雷一般震慑全场,撼动了众人的心,包括盖聂。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端木蓉诊完脉,从袖中掏出一把银针。
“你会当真医人”那男子似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出了声。
端木蓉一回头,这才想起屋子里还这么多人。微一皱眉,她开口道:“出去”
“你让谁出去”那男子声音又拔高。
“全部。”端木蓉冷声回答。又皱眉看向盖聂,盖聂对着她一点头,朗声道:“烦请各位出去,不要打扰治疗。”顿了顿,又道:“舍妹医术极好,各位但请放心。”
两人一唱一和,细看之下气质皆是不凡,不自觉就让人觉得安定。满屋子的人竟真的听话退了出去,只有刚刚那男子停了半天,看了端木蓉半响,又看了看盖聂,最后才握紧了拳头,退了出去。盖聂也随后走出去,关上门,抱剑守在门边。
带着满身的伤,又被人质疑,却仍是如此的一往无前。盖聂嘴角动了动,胸中有些异样。
忽然又想起她那一言,“是要救天下人,还是每个人。”
自己纵使剑术再好,也无法挽救一个垂危的老人的生命,无法挽救病痛中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可是那个小女孩却可以,面对责难仍是毫不推辞,努力到底。
摊开手,掌心带茧,有剑磨出的,有笔磨出的。这双手能舞剑成风,能笔下生花,能杀敌于无形。可在一条生命面前,却远不如那一双柔弱的手。
与她相比,自己竟是如此的无力。
盖聂闭目,朝后一靠。
作者有话要说:
、玉食四三个响头
第五章:玉食四三个响头
“这两个人哪里来的”那男子出了门,随便找了个人问。
“阿铁哥,他们是我家的客人。”迎儿由小保搀着,走到阿铁面前。“早些时候,小保不小心伤了那位姑娘。”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多说,只道:“所以现下在我家修养。阿铁哥放心,我虽也认识他们不久,却也绝对相信他们。”
那样的两个人,纵使她看不见,仅凭那寥寥几句的交谈,亦可付与信任。
人心本就难测,终是只凭感觉而已。
迎儿低叹一声,又道:“现如今,王奶奶危在旦夕,我们并没有别的办法。”
阿铁听着,握紧了拳,狠狠的看着盖聂,不发一语。
在这样寂寥的夜晚,全村的人守在一个院子里,守护着一个人。纵使人心难测,人世间又何尝没有真情在
夜渐深,有父母哄着孩子回家睡觉去了,有人将年事已高者劝回去。时间已久,院里的人散去不少。盖聂仍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口。阿铁在院中转来转去,挥了半天拳头,最后几乎忍不住要大吼。
“可有笔墨”屋里面传出个低低的声音。即便这样,倏然响起,仍是叫人心惊。
“我家有。”院里有个年轻人喊了一声:“我回家取。”
待那人取来了笔墨,转手交给了门口的盖聂。盖聂轻敲了下门,低声唤她:“端木姑娘。”
“进来罢。”端木蓉声音隐隐透着疲惫。
门一开,阿铁急忙冲了进去,见他母亲呼吸平稳许多。他走近,抚上她的手。床上之人眼睛动了动,竟是醒了过来。
“娘”他大喊一声,眼中泪光涌动,几乎要流出。
端木蓉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了随后扶着迎儿进来的小保。小保抿唇接过,又过去给了阿铁。端木蓉笔未放,又写了一张,交给了身边的盖聂。
盖聂也未多言,伸手接过,放入袖中收好。
“明日便照这张方子抓药。你若还不放心,便让早上来的大夫再看看。”端木蓉朗声对着阿铁交代一番,又转向盖聂:“你明日和他们一起去罢”
“好。”盖聂点点头,看她一脸的疲态,又道:“我们走吧。”
昨夜就折腾了半夜,今日又是摔车,又是滚斜坡,又是掉陷阱,晚上又遇上这事。盖聂侧身看向已掩不住疲惫的端木蓉,隐隐有些心疼。
他们四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无人言语,气氛有些凝滞。
却是端木蓉先开了口:“小保,之前问你那个事儿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伤过她,小保对端木蓉似乎有些忌惮。忽然被她点名,又是一吓。倒是迎儿偏头奇怪的看他。
他想了想,才忆起她说的是什么。身侧的手忽然握紧,他开口,声音意外的有些低沉:“不是天生的。”
此话一出,迎儿已猜到端木蓉问的是什么。猛然低下头,抿紧了唇。
“姐姐七岁那年,上山拾柴,一时失足,滚落山崖。”陆小保低低叙着,声音悲怆:“再醒来时,就看不见了。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怕是此生都”说到此处,竟是再不能言。
母亲早逝,父亲死于战乱,如今的家中,就只剩了他和姐姐。
端木蓉从另一侧拉起迎儿的手,道:“抱歉,我不该提。”
迎儿苦涩一笑,道:“事已形成,又有什么不能提的。”
盖聂听着,虽然同情迎儿,但是心里却忍不住为端木蓉担心起来。她该不会是还要给迎儿看诊吧。
果不其然,时至半夜,盖聂看着她们的房间灯火始终未熄,低低叹了口气。
这里没什么药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