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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也不多问,便随着马公公走。太后虽是女流之辈,但也十分关心朝政,她不喜插手政务,只是希望皇帝能够勤政爱民,毕竟在她看来,皇帝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
太后很信任贺玄,因为他是贺老丞相的独子,老丞相当初在先皇立后一事中助过自己,太后便心怀感恩。如今贺老丞相的儿子也做了丞相,实在是天理循回,命中注定啊。太后见贺玄的确如传闻中所言聪慧机警,便更是有心与他靠拢。
清宁宫里静悄悄的,宫女奴才们知晓太后喜静,除了贴身伺候太后的几个丫鬟奴才,其余人都在忙完自己分内事儿后,躲到毓园的一角聊天去了。
这毓园是清宁宫的前院,里头栽满了凤凰樱,那是西域引来的树种,开的花白中带粉,十分素雅好看,是太后最爱的花。
贺玄每每路过毓园,也会不禁四处环看,这凤凰樱花期极长,每年接近初冬时才开始凋谢。走过一段长长的蜿蜒的小道,脚下踩着柔软的凤凰樱花瓣,淡香萦绕在鼻尖,贺玄想,太后果真是最会享日子的人呐。
马公公在前领着路,时不时回首瞧一眼贺玄,生怕他因赏花而忘了要事,“贺相,这边儿请。”
清宁宫的宫女们见是贺玄来了,心里都在偷笑,脸上也是不自禁地溢着欢喜,对着贺玄娇柔顺和地福了福身,“贺大人吉祥。”
马公公见这些小宫女儿一个个春心荡漾,会心一笑,将拂尘往她们面前扫过,昂着头尖声道:“贺丞相求见太后”
贺玄站在前厅,鼻尖嗅着清宁宫特有的檀香,垂首听命。
“赶紧将人请进来,都杵着作甚”
太后那温柔的声音微微偏高,透着些许严厉,觉着奴才们怠慢了贺玄,有些着急,挥了挥绣帕,示意奴才们快快把贺玄领进来。
贺玄知道太后并不是一个难处的人,反而觉得她的脾性透着爽朗,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很干脆,只是后宫尔虞我诈,斗了那么些年,棱角全被磨光了,懂得该藏时藏七分,该露时露三分。
奴才们慌慌张张把贺玄请进了中厅,只见太后正偎着靠枕,一旁的宫女正把一卷画徐徐展开,亮给太后看。
画中画着一位女子,容貌秀美,姿态端庄,是令人过目难忘的美女。
贺玄作揖道:“臣参见太后。”
太后挥退闲杂的下人,便直起身来,道:“贺卿家快坐,哀家有要事与贺卿家商议。”
“不敢,”贺玄只是直起腰,端视太后,问道,“何事,太后”
太后与贺玄很熟悉,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勾着兰花指点了点身前那幅画,问道:“贺卿家觉着,这画中女子如何”
贺玄看了一眼,便答:“美人。”
太后见他也持赞赏态度,不禁兴致高昂起来,抖着绣帕笑道:“哀家也觉着这姑娘容貌端丽,确实是个大家闺秀,指不定可以成为皇后的候选人。”
贺玄听到“皇后”二字,心中便有了些猜测,“太后这是在为皇上选妃”
太后点头认同道:“止儿今年也二十又二了,未立一妃,哀家心里着实焦急,心想着,该为止儿选妃了,有了知书达理的贤内助,他才能安心治理朝政啊。”
贺玄脑海里闪过皇上那张年轻的脸庞,打心底里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对于治国相当有心无力。又想起蒋冰,他若是知道皇上要选妃,不知会怎么想。
“太后希望臣做些什么”选妃是皇家的事儿,他这个无妻无女的人,又不能选送什么姑娘上去。
太后道:“这画上是吏部尚书刘显的女儿刘盈盈,当然,还有其他几幅画,都是下面选送上来的人,哀家想请贺卿家劳些神力,为哀家走一趟,去探查探查这些女子的品性到底如何,好为皇上选出合适的妃子。”
贺玄料不到会是这事儿,有些诧异,“太后,由臣去探查,怕是不妥吧臣一介男子,不适合与那些闺中少女接触”
太后却很是放心,笑道:“莫推辞,贺卿家,哀家十分信任你,要是你觉得不过关,那该女子必定不行了。”
贺玄知道再推辞无意,便应下了,“臣遵命。”
太后心头落下一块大石,算是舒坦了不少,她重新躺会靠枕上,懒懒地问道:“贺卿家,今日朝上,可有何要事皇上怎么处理的”
太后关心朝政,却从未干涉过政务,她总是定期找来贺玄,闲谈国事。贺玄知道她的习惯,便挑了些重头答:“南疆的动乱基本平息,今日拨了一批工匠赶赴南疆,帮助异族百姓重建家园,安稳民心。”
太后点头赞同道:“嗯,先战后和,这主意不错,治天下还是要靠稳固民心啊。皇帝能够想到这个,不错。对了,金威大将军何时班师回朝”
贺玄道:“还需些时日。”
其实这时,贺玄想起一人。先战后和其实就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在朝堂上提出来时,众人也一致赞同,而关于萧霆真推迟回朝这事儿,贺玄竟也鬼使神差般依了沈赞的想法。要说沈赞不是治国的料,那是假的。可那人明明不想为何
正琢磨着,太后又唤了他一声:“贺卿家”
“嗯”贺玄回神,深知失礼,有些仓促地垂首道,“太后请说。”
太后见他神情恍惚,心想是不是朝中出了大事,使堂堂贺相愁眉紧锁,“贺卿家,今日可还有何要事”
贺玄心道,要说什么要事,那倒没什么了,估计也就那桩事了,“太后,皇上把高太傅辞了,钦点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做太傅。”
“什么”太后直起腰来,十分吃惊,一旁的小宫女赶忙过去扶她,低声道“太后小心。”
太后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一想起高太傅佝偻着背脊天天家中宫里来回跑,只为教导皇帝的样子,不免不忍心,愤愤道:“这是为何高太傅虽年事已高,但为人耿直,学识渊博,整日挂念皇帝,何故将他辞去这得给哀家个说法。”
贺玄斟酌了一下,想着得把事情说圆了,“太后,此事皇上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想着高太傅有了年纪,多病在身,风雨不顾地进宫教书,实在辛苦,他早已到了告老的岁数,不如放他归家养老。高太傅虽有满腔学赋,但是拖着病身,记性也常出错,皇上政务缠身,课业也紧,两方都不便利,还不如换个身强力健的太傅,来得方便。”
太后只关心一个问题,“那那位新科状元可有真才实学能否教授皇帝课业”
贺玄想想沈赞这人,性子有些古怪,也不算坏,满腹心思难以猜透,倒是这学问深浅可以保证,自己观阅过他数篇文章,字句铿锵,头头是道,也有一手好字,应该是靠得住的,便道:“臣可担保,新科状元的学问是一等一的。”
太后顿时欣喜,“是吗,贺卿家,那这状元今年怕是有些岁数了吧不会比高太傅小不了几岁吧”
贺玄摇头,道:“二十几,还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