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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沓黄纸,朱砂。
楚明月也不管孟越齐探究的眼神,拿起黄纸,手里微一运气,有气如刀般从她指尖出去,将纸整齐的裁成一沓纸条。然后指尖在朱砂里一点,手指如飞,在黄纸上指如龙蛇般游走,那黄纸上她的手指过处,便留下一道朱红痕迹。
“玄月姑娘,你这是”孟越铭在一边望着,好奇的问,然后又似想起什么,自已答了出来:“画符”
楚明月并不答,画符讲究心诚,越是专注,画出来的符威力越强。所以,她只是微一点头,继续手指翻飞。
片刻,楚明月将画好的符里拿出四道,递与旁边的丫环,吩咐道:“拿去在这院子里东南西北四方,各贴上一道。”
丫环领着符去了,楚明月又拿起其中一道,置于掌心,微一运气,掌心温度陡增,掌心的符受不住热,竟燃了起来,片刻后一道符成了灰。
孟越铭方才见楚明月以手裁纸时已经看得是惊叹不已,现在见她以手燃符,整个人已然是看呆了。
不仅是他,满屋子里除了孟越齐还算沉稳外,一屋子丫环皆是瞪直了眼。
楚明月也不理周遭诧异的眼神,在一边的几案上倒了杯茶,将手心的灰倒于杯中,晃了晃,让灰散于水中。然后将杯子递于旁边的丫环,道:“给郡主服下。”
丫环呆呆的应下,将还晕着的荣昌郡主扶起,喂她喝下那杯茶。
楚明月这才回身望着一边的孟越齐,将方才没有说话的话说完:“小王爷,郡主这不是病了,是犯煞。”
“犯煞”孟越齐眼里的疑惑更深。
楚明月也不指望他们能一次便听懂,而是反问了句:“小王爷,你们不觉得,府上很冷么”
“冷”孟越铭摸了摸头,望着楚明月:“冬天哪里不冷呀。”
这话倒也对,冬天自然哪里都冷,可她因着元神异于常人,感官比之普通人要敏锐上数倍。一些微小的不同,常人感知不出,却是躲不过她的眼睛。
孟王府处处都透着一股隐隐的寒意,而荣昌郡主所居住的院落寒意比之他处更甚,这些寒意中无一不透出一股煞气才有的气息。
起先,楚明月还只是怀疑,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王府这般富贵人家,怎么会有煞气。一般来说,只有过度的杀戮才会生出煞气。比如战场,过重的杀气,无数的尸骨,才会引出煞气。
可楚明月知道荣昌郡主病重时,心中猜疑又重了几分。进得这院落后,看到荣昌郡主印堂发黑,乌云罩顶时,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身子弱引起的病,是被这院内浓重的煞气所伤。
自然,这些楚明月不便对孟家两位小王爷多讲,只是淡笑着回:“在下不才,会些旁门左道,看得出府里被煞气所罩,尤其是郡主的院子煞气甚是浓重,郡主年幼,身子本来又弱,经不住这煞气,被其所伤,也是正常。”
孟越铭听得是云里雾里,当即问道:“玄月姑娘,你不要诓我,一般杀戮重的地方才有煞气,我们府上怎么会有。”
孟越齐皱了皱眉,知道自己弟弟问得太唐突,可他心中也有此问,便望着楚明月。
楚明月还是那副淡然的语气:“小王爷若是不信,看看郡主现在怎么样了,不就可见分晓。”
孟越铭听她这么说,掀开床幔,去看荣昌郡主。
荣昌郡主脸色还是发白,只是比起之前的发紫已经好上太多,唇也不再发白,渐渐有了些血色,额间的冷汗也已经下去。整个人睡着时也不似先前一样紧锁着眉头,虽然还晕着,面色却是平静不少,若不知她是晕了,只会以为眼前的小人儿睡着了。
她甚至还嘟哝了几句什么,孟越铭听不清,俯下身去,才听着她在唤:“爹,娘,哥哥”
孟越铭赶紧拍拍荣昌郡主,低声回:“哥哥在这里呢。“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孟越铭的安抚,床上的小人儿嘴角隐隐现出笑意,呼吸更加平顺。
孟越铭放下床幔,转身对楚明月赞道:“玄月姑娘真是高人,小妹现在好多了,姑娘比那些狗屁不通的御医可有用多了。”
孟越齐见自家小妹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心里也是舒了口气,对着楚明月微笑道:“多谢姑娘,今日亏得有姑娘在,不过姑娘既然能看出府上有煞气,可否告知这煞气从何而来。”
这问题,楚明月也想问。
孟王府向来待人和善,应该不至于会出现虐待下人至死的情况,那又何来这些煞气,且还如此之重。
当然,她也知,这问题如果连她也不知,这屋子里只怕没有人能够知晓。
她也不语,只是闭了眼,然后凭着敏锐的感官去感知周遭的煞气。
方才她拿出去的四道符乃是四道镇煞气的符,可将院内的煞气驱散出去,又可挡住外面的煞气进来。那四道符已经被丫环们依言贴于东西南北四处,此时院内煞气已经消散不少,可也正是因着散去不少,有些地方便似水退潮落,隐于水面之下的东西,才得以现出真身。
楚明月闭着眼,依着四下那些还隐隐飘散着的煞气寻去。
孟越齐兄弟二人跟着她,一路出了屋子,在荣昌郡主居住的院子里的山石间一路拐来拐去。
绕了大概半柱香的时辰,楚明月的嘴角突然浮起一抹笑,止住脚步,睁开眼。
几人此刻身在一片假山间,而就在楚明月此刻所站之地,她感到了一股浓烈的煞气在周身环绕。
孟越铭见楚明月不走了,孤疑的看着她,问:“玄月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楚明月环顾四周,走向她所在的左手处,然后在一处停下,用脚尖点了点地上的土,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手心运起气,对着那里一挥,地上的土被掀起,竟被她掀出小半个人高一个坑。
孟越铭被她露的这一手惊得又是双眼圆睁,愣了半晌,才瞄到那坑底似乎有东西:“咦那是什么”
孟越齐已经吩咐了身边一个小厮下坑去刨,小厮应着跳下去,三下两下从坑里将那东西刨出来,然后从坑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回道:“小王爷,好像是块石头,只是这石头上似乎还刻着些东西。”
孟越齐和孟越铭看时,果见那石头上弯弯曲曲的刻着些什么东西,二人皆不知是何物,都看向楚明月。
而楚明月此时已经走向另一处,对着地上手又是一挥,又是半人来的坑。觉察到二人的目光,她头也没抬,回:“那是刻的符咒,聚煞气用的。”
她接连在八个地方刨了坑,每个坑里都挖出块石头,石头上俱是刻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咒。
待她刨完,不再有动作,孟越铭看着地上摆着的几块石头,终于忍不住问楚明月:“玄月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明月微微一笑,吐出二字:“破阵。”
孟越铭一听,当即脑子有什么东西闪过,然后回想起之前在孟王府门外时楚明月所说的话,拍着巴掌赞道:“原来姑娘之前所言的画符破阵是这个意思,今日我可算开眼了,这手艺可比那些炼丹制药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