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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顿,抬头问道:“哦来的掌柜是谁你可知道”
“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了,脸圆圆的,笑模笑样,有点儿像弥勒佛。”锦绣说,“他说他姓王。”
唔,既不是胡心本人,也不是莫从文。
看来,这是真的要和她谈生意了。
两人正说着话,帘子又被掀开,却是铃姑端着红豆汤走了进来。
锦绣见微娘再没什么话,悄悄退了出去。
微娘沉吟了一会儿,对铃姑道:“桑园前段时间新过来的那个王掌柜,你去查一下他的背景,另外再探听一下之前桑园那个莫从文的下落。”
所谓鱼有鱼道,虾有虾道,这种打听消息的事情,让铃姑这种江湖人做起来,称得上驾轻就熟。
铃姑咧嘴笑了一下:“放心,几天的工夫,我连这两个家伙一晚上起几次夜都打听得出来。”
“。”好吧,江湖人就是这种不拘小节的性子,她早该适应了。微娘不停地在心里说服着自己。
“你说话注意点儿。”一个清朗略带几分磁性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紧接着沈杀掀帘走进来,“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姑娘家家的,说话这么粗俗,也不看看是在谁面前”
铃姑一笑:“没事儿,我本来就是走江湖惯的,才学不来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做派总之我完活儿就成了,你管我怎么说话呢。”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沈杀看着她的模样,摇摇头,转头对微娘道:“她就是这个脾气,大姑娘莫跟她一般见识。”
微娘笑了笑:“没事儿,铃姑虽然说话不羁了些,但性子还是蛮直率的,我很喜欢。”
“还有,这种外包的活儿,下次如果不是太子亲自提了,大姑娘就别接手了吧。”沈杀说。
微娘一怔,抬头看着他。
沈杀加了一句:“尽量离太子远着点儿,别惹麻烦上身。”
东宫。
太子坐在书房里,看着案子上的书卷,可是半晌却没翻动一页。
许久之后,他突然拉开左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画来。
画上是一个长袖善舞的美人儿,眉目生动,引人遐想。
如果此时微娘在的话,就会发现,这美人面目和她或者说,和顾三思有几分相像。
太子怔怔看了一会儿,手慢慢摸上了美人儿的脸。
门扇轻轻响了一下,吕方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太子的举动,只轻声道:“殿下,喝了这碗汤药,就先休息一下养养神吧,您要是太劳神,又会动了老病根。”
说着,他将手中的汤药碗放到桌案上。
东宫中的幕僚,原本就各有所长。像吕方,外界都传言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能进来的,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智计不高,实在愧对智囊一词。
可是,他赖以生存的原本也不是头脑,而是医术。
谁都不知道,他的医术连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们都比不上,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一直靠着他的医术,才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那些所谓的下毒谋杀一类的宫中常见伎俩,太子并不是没有遇上过,也并不是运气就比别人好能躲过去,不过是因着有他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吕郎中罢了。
天色渐渐黑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顾府中的一切也隐在了黑暗中,人声寂静,正是好眠的时刻,只有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还闪着些微灯光。
微娘此时正一脸沉思地站在桌案后面,手里还抱着翠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身上水滑油亮的火红皮毛。
沈杀按惯例在府中巡视了一圈,待要回自己的院子时,犹豫了一下,脚下换了个方向,到了微娘的房前,果然看到她还没睡。
微娘想事想得入神,竟然没发现沈杀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
柔和的烛光照在微娘的侧脸上,让她的脸比平时少了几分尖锐,多了些柔和,更显得娴静完美,让人多了几分想亲近的yu望。
沈杀的眼神微微一动,轻轻走进去,一直走到微娘的身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铃姑也没陪着你”
微娘正在神游,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猛地惊醒。可能是屋内光线太过昏暗,一时间竟让她有些错觉,似乎自己正只身呆在空旷的原野上,一头猛兽对她虎视眈眈。
沈杀的目光,比平时亮了很多。
翠儿忽地低叫一声,向前一纵身,跳到桌案上。
微娘生怕它又去攻击沈杀,急忙伸手去拦,哪知道翠儿只是一转身,下了桌案,懒洋洋跳到一边的榻上。倒是微娘手忙脚乱中竟然打翻了之前用过的那方砚台,里面的墨汁一下子全洒了出来,有一半倾在桌案上,另一半则溅到了她的衣袖上和手上。
微娘“哎呀”一声,刚刚直起身,却不防沈杀在一边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手。
她如遭电击,一下子呆住了。
这个时节,已经入了秋,不像夏日那边炎热,再加上又是夜里,虽然还没到生火盆的时候,可是屋里的温度还是有些凉的。
微娘在地上出神半天,虽然一直抱着翠儿,手也难免有些凉,这时候突然被沈杀的手握住,只觉得一股暖意从他的手上直透了过来,饶是她前世活了三十来年,此时仍旧有些呆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
沈杀正看着她,眉梢眼角凝聚了满屋子的沉默,让人觉得沉沉地,偏偏那目光亮得让人无法直视,更显得眉目生动,俊朗出众。
“阿沈。”微娘稍稍皱了下眉头,轻轻唤了一句。
不管沈杀为何做出这种举动,但对他来说,毕竟是有些越矩了。
她用力抽了一下手,沈杀却没放开,反而握得紧了一些,那手上传过来的温度似乎比之前还要高。
“阿沈”她略略提高了些声音。
翠儿在床上看着这一幕,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杀侧了下头,声音低沉地道:“手有些凉,大姑娘若是觉得冷,还是生个火盆好些。”说着掀起自己衣袍的前襟,细心地将她手上的墨汁擦了下去。
烛光之下,沈杀的每个动作都很慢,很用心,仿佛正在干着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微娘的身子有些僵硬,好像地面上的寒气从她的脚底一直渗到了身体里。
只有被沈杀握住的那只手变得越来越热。
沈杀将她手上的墨汁擦掉之后,又仔细看了下,似乎有些不满意,道:“大姑娘还是去洗一洗罢,这样终归是擦不干净。”说着也不管自己被染上了墨的衣摆,转身打了盆温水过来,还细心地带了一条毛巾。
微娘本有千言万语想斥责他,怪他太鲁莽了些,但看着他这样细致入微,终究说不出那些话,只将那双玉般莹润的手浸到水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个干净,又用毛巾拭干。
相对于微娘的窘然,沈杀倒坦然得很,将桌面上的墨迹都清理干净,这才道:“大姑娘,别太劳神了,事情太多,一天不可能做得完,每天做一些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