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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的柳凝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终于得到了楚溪的青睐,哪怕只是为了小小的一瓶青幽兰。
此时的李晓香正在桌上刨着饭。虽然白日在飞宣阁吃了好些点心,出城时江婶也买了些小吃给她和虎妞,但行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已经耗空了李晓香,现在就是给她一头牛,她都能给吞下去。
李明义略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李晓香的仪态实在不雅。
李宿宸神色淡然地敲了敲李晓香的桌面,“你都快赶上饿鬼投胎了,吃慢一点吧。”
李晓香这才注意到李明义的目光,肩膀顿了顿。王氏知道李晓香为何狼吞虎咽,夹了些石耳到她的碗中,“香儿最近似乎长高了点,得添置些新衣了。”
意思就是,李晓香在发育呢,吃得快吃得多都是因为身体需要,劳烦当爹的别一副忍不了的模样。
李明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确是。后日就是晓香的生辰了,除了新衣,不知晓香还想添些什么”
李晓香知道在李明义的心中,始终李宿宸要重要一些。毕竟有机会科举中第的是李宿宸,登堂拜相的也是李宿宸,就是光宗耀祖还是李宿宸,不关她李晓香半毛钱的事情。所以她李晓香只需要乖乖在家待着,别惹是生非,能学学女红就最好,等到了年纪就找个男人凑一凑八字嫁掉了。所以李明义能开口问她生辰时想要什么,确实出乎意料之外。
李晓香也吃得半饱了,她放下了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爹,女儿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有个请求望爹应允。”
难得李晓香一副如此正经的模样,别说李明义了,就连李宿宸都停下了筷子。
“何事若是不想学女红,为父是决计不答应的。可是为父不答应又如何,你还不是做了甩手掌柜”
“这女红女儿确实是学不来。所以女儿求爹让女儿去都城里的十方药坊学一点草药医理。”
“什么你想学岐黄之术”李明义皱起了眉头,大部分修习医道的都是从五六岁开始,以李晓香现在的年纪才接触歧黄之术,实在太晚了。
“女儿也知道现在修习医道必定落人于后,但女儿只想修习药草性理,再图其他。况且修习医道并不是要与人比试谁的医术高明,而是女儿自己想要学。”
李明义顿了顿,忽然觉着自己的境界反倒不如女儿了。听着李晓香说要修习医道,李明义首先想到的是李晓香能学到什么程度取得怎样的成就,能不能成为医女为大户人家的女眷问诊,反倒是李晓香的想法单纯许多。
“为何是十方药坊”
“江婶时常去都城卖菜,认识了十方药坊的老板。她说如果我真想学,她可以试着说服十方药坊收我做学徒。”李晓香低下头,有些心虚,自己扯谎又将江婶给编进去了。
谁知她一低头就瞅见李宿宸的浅笑,自己的谎话又被这家伙看穿了。
李明义望向王氏,“娘子觉得呢”
王氏早就明了李晓香的想法,自然帮她,“我觉得挺好。这丫头既然不好女红,愿意去学一些歧黄之术也是好的。无论学得多少,也好过身无一技之长。”
“嗯,那娘子就与江婶好好说道说道。若是江婶能说服十方药坊收下香儿,也是香儿的造化。”
李晓香在心中嘀咕,她其实不过想和柳熙之学学关于药材的知识,根本不会上升到施针问脉的高度,但愿自己哪天说不想学了,她爹可别失望。
“拜师礼也是万万不得少的。娘子,为夫觉得还是要前去拜望十方药坊的柳大夫,亲自将晓香交托与他。”
李晓香在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正式了吧,连逃课都没戏了。
但有压力才有动力,否则自己又免不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李宿宸斜着眼睛看着李晓香,“我说,如果真拜师成功了,你就没懒觉睡了。天不亮就要跟着我和爹进都城,你这只懒猫,起得了榻
李晓香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关你毛线事。
“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只是准备什么作为拜师礼呢”
“十方药坊的柳大夫,为夫早有耳闻。柳大夫医术高明却大隐于市,并非唯利是图之辈,拜师礼不在贵重,在乎心意。”
想来李明义是真看不惯李晓香终日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真的打定主意要李晓香学点什么了。
韩钊的寿宴散去,楚溪乘着月色回到了楚府。
他照例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瓷瓶。
闭上眼睛,楚溪安静地体会着瓶中慢溢而出的香味,手指的指尖在瓶口滑动着,画出一个又一个轮回。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青柚的香气如此熟悉。
她和其他女同学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扬长而过,她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吧,我终于把你甩掉了。
她的短发飞扬,空气中是淡淡的青柚香味,未及成熟不知如何表达的味道,却让人想要狠狠抓住,牢牢拽紧。
他的心里发酸。她之前都是和他一起坐公车回家的,可她却骑起了单车。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楚佳音的声音。
“哥哥你在吗”
“我当然在。”楚溪略微皱起了眉头,将瓶子盖上,推到一边。
“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楚佳音笑得很甜。
“你也知道晚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跑来我这里。”
楚佳音嗅了嗅,“哥,你书房里是什么味道啊真好闻”
“喜欢吗”
“喜欢。不过和恒香斋里的香膏味道不一样。”楚佳音眼尖,立马就看到了楚溪桌边的瓷瓶。她对楚溪书桌上的摆放了若指掌,自然猜到屋内香气很可能就是来自这只瓷瓶。
“因为本来就不是香膏。”楚溪只是浅浅地勾起唇角。
“那到底是什么啊”楚佳音踮起脚尖,就要伸手去够那只瓷瓶。
谁知道楚溪却将瓷瓶挪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甚至还坏笑了起来,“你就是这样,看着稀奇的东西就想要。得到手了又不珍惜。”
楚佳音蹙起了眉头,“怎么总觉得哥哥你若有所指啊”
“为兄的意思很简单。东西的贵重不在于材质,贵乎心意。所以这瓷瓶里的东西,为兄不能给你。”
楚佳音愣了愣,她的兄长又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沉下目光,收敛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