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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薇飞快地揭开王路腿上的伤口上的纱布。
伤口果然在流血,把撒上的云南白药都冲掉了不少。
陈微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取过体温计,用酒精棉擦好,稳稳心神,手不带一丝儿颤抖――
一下,
把体温计插入了王路的伤口。
捅了一下。
王路噢地惨叫一声,头一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随即又重重摔了下去。
陈薇飞快扑到王路身边,抱住王路的头,贴着耳朵大声呼唤:“王路王路醒醒醒醒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怎么办怎么办”
王路勉强睁开眼,嘟囔道:“云南白药保险子,伤口,缝起来”
头一歪,又失去了知觉。
云南白药,陈薇当然知道,保险子,又是什么东西
陈薇抓过云南白药瓶,对着窗户的亮光,仔细看着瓶壁上细小的说明文字。
果然,找到了有关保险子的说明。
是内服的伤药,非重伤不用。
就是它。
陈薇打开药瓶伸进棉签一阵翻找,却没找到什么保险子。
焦躁之下,手一翻,把整瓶云南白药都倒在了桌子上。
药瓶里滚出一颗小珠子――红红的,很小,比一粒糖豆还小――想来刚才被自己翻找时,鼓捣到了药末里。
这就是保险子
陈薇捡起保险子,塞到王路嘴里。
王路一动不动。
陈薇略一思索,转身,出卧室,进厨房,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托起王路的头,嘴对嘴,把水灌进了王路嘴里。
水一半倒流了出来,另一半,却被王路下意识地吞进了喉咙。
陈薇不放心,又掰开王路的嘴张望了一下,太好了,保险子不见了。
陈薇才松了半口气,又提起了心――王路最后说了一句“伤口,缝起来”,难道
伤口需要缝扎,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关键是,用什么缝扎
陈薇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转向桌子的抽屉,那里,有个小小的针线包。
王路经常从山下的镇上带些衣物来。
但不一定合身。
陈薇就又让王路找了针线来,自己动手改衣物。
一开始缝得针脚象蜈蚣一样,渐渐得就像个样儿了。
然而,这是缝伤口,不是缝布料。
陈薇光是想想,用针扎进王路大腿上的肉里,就禁不住打哆嗦。
而且,用这种不干净的针线来缝扎伤口,能不能起到闭合伤口的作用,而不是引发进一步的感染。
实在是不靠谱的一件事。
绝望,就象一座山一样,沉沉地,向陈薇当头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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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第五十四章抉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陈薇跪在床头的水泥地上,望着越来越模糊的王路的脸,愁肠百结。
有一个救王路的办法。
但是,非常非常危险。
崖山下,沿着江边公路,绕过鄞江镇,走左侧的快速道,前行300米,就是镇卫生院。
在卫生院里,轻易就能找到用来缝合王路伤口的手术器具。
但是,那简直就是孤身入虎口。
平时,听着王路闲聊,吹嘘自己在山下打僵尸的事,曾经提起过卫生院。
那个地方,连王路也不敢靠近。
生化病毒爆发时,肯定有大批病人前往卫生院求医,现在卫生院绝对是僵尸密度最大的地方。
王路曾经远远的用望远镜观察过卫生院,能隐约看到卫生院的门诊大厅里,有影子在晃动。许多的影子
只是奇怪的是,卫生院的大门虽然开着,里面的大量僵尸却没有跑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不愿离去。
不出来就好。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王路不但自己远远避开卫生院,也禁止陈薇和王比安不准接近――这是自然的,母子两人除了偶然下山摘菜,基本不外出。
想救王路,就要去僵尸成堆的卫生院。
然而这对陈薇来说,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先不说王路杀僵尸的大杀器兽夹不见了踪影――陈薇不知道被王路遗落在镇里了――就是学王路用栓了钓鱼线的血石子“勾引”僵尸,再用弩箭射杀,陈薇也不知道,凭自己打小连弹弓也没玩过的准头,能不能杀得了僵尸,搞不好,自己反而成了僵尸的美食。
好吧,就算自己非常幸运,能照着王路说过的办法,依样画葫芦,把卫生院清理干净――可那得花多长时间
一星期还是一个月
反正王路是肯定等不住的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王路死吗
陈微打了个寒颤,从地上撑了起来。
紧紧握住双手,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去卫生院,自己是九死一生,最可怕的是,一旦自己惨遭不幸,既救不了王路,又把王比安孤身一人扔在这个世界上。
王比安能活下来吗――陈薇想都不敢多想。
可不去卫生院,王路死了,自己母子两人,又能在这末世支撑多久。――可是,可是,这毕竟给自己和王比安留下了一点希望,万一,两人真能活下来呢
为了自己和儿子渺茫的生存之路,就眼睁睁看着放任王路去死
放眼望去,两条路,都是绝路。
陈薇的思绪陷入了死胡同,越想越迷惘,两难的取舍像毒蛇一样,啮咬着她的心。
去卫生院死就死吧,大不了,全家一起死
放弃王路吧。让王比安活下去一定要让孩子活下去我们夫妻俩挣扎求活至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孩子吗
有一刹那,痛苦、绝望、自责、无助、悔恨一股脑儿涌上陈薇的心头,她双膝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双手搂住自己,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牙齿磕破了舌头,嘴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时,一阵腾腾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