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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指手划脚,吆五喝六的,当即就让人去将她拿下。
这一打可了不得了,那女官竟然身怀利器将她的宫女杀了两个,刺伤了多人。好在贤妃离着远,被宫人们拥着跑到院子里,外头的太监们听着主子呼救,一个个拿了家伙就涌上前去。
那女官虽然有几下功夫,但到底是个女人,人单势孤陷在人海里,没几下就被擒住了。
看着这样子,贤妃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让人先将她打了个半死,便扔到屋里头跟那几个宫婢一处关着。又派人去德妃宫里头,将德妃和宝意连着德妃宫里有力气的太监和宫妇们一道接了来,将福宁宫所有大门二门全都锁死了。
秦潇手下的暗卫人数不多,只能重点保护着太妃和几位娘娘的宫门。德妃这样一挪动,倒也省了他们的事儿,将两位宫妃和两位公主全给围了起来。
只是其他的宫妃们就没这好运,乱起来的时候,被乱军杀的,拥挤踩踏而死的,还有因为太害怕了直接自己寻死的就算宫外荣王和裴宜进来的再及时,也不可避免地有不少死伤。
这样清点下来,李睿原来的十八个宫妃里头,竟然没了六个,伤了一个,被吓病了四个,可谓损失惨重。
至于宫女们,更是失踪了好些。
虽然活命了,但宫里被乱军冲进去过,是不是清白,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太后和废太子李崎一个没跑掉,都被秦潇逮着了。
原来他还想等着李睿回来之后再处置,谁知道裴宜上来便拿了他的剑,二话不说,将李崎一剑穿胸。
章太后当时就疯了,张牙舞爪要来与裴宜拼命。
裴宜一脚将她踹开,冷笑了几声说:“李崎是我杀的,以后凭谁也扯不上皇上什么殺兄弑母的事,史官若记,全记在裴某人身上。等太后你将来下了地府,记得对阎罗王说清楚你儿子是如何毙的命。”
章太后被宫人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拿了她儿子的秦潇和杀了她儿子的裴宜一道走出长乐宫。
儿子死了,她的理想破灭了,可是她还存着一线希望,她并不想死。
她是大齐的太后,是李睿名义上的母亲,虽然李崎被裴宜杀了,但她想着有孝道压身,李睿必不敢动手杀她,只要撑到李睿回宫,虽然不再有太后的尊荣,但在后宫养老还是可以的。
靠着这个念头,她在封闭的长乐宫里吊着一口气,度日如年地捱着。
李睿走进长乐宫的时候,她就躺在榻上,面如死灰一般盯着发乌的床帐。
端妃荆钗布衣,跪伏在床前给李睿磕头。
事已至此,她最害怕的事已然发生,又倏然落定,端妃倒没了先前的惊惶害怕和忐忑绝望,心境反而平静得很。
她虽不想附逆,但发动宫变的人是她的亲姑母,举兵起事意图在南方谋乱的是她的生父,她不像章太后那样抱着希望,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迎来的命运。
李睿扫了她一眼,只略点点头,并没说什么。
端妃磕了个头,搬来椅子请李睿坐下。
李睿挥了挥手,让她先退出去。
端妃看了一眼章太后,便无声退了出去。
章太后斜眼看了看李睿,半晌才出声:“皇帝来了啊。”
屋中并无旁人,李睿将腿一跷,手肘放在桌上,脸上竟然还带了三分笑意:“母后见到朕回来,可是失望得很”
章太后目光中掠过一丝怨毒,但转眼即逝。她颤巍巍从榻上爬起来,跪在榻上掩面而泣。
“为人母者,难免会为骨肉之情蒙蔽了大义。这事,是哀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先帝在世的嘱托,哀家悔之愧之,还请皇上降罪。”说着便垂下头去,将额头抵在床沿处,露出发心斑驳的白发来。
章太后自傲于美貌,对自己的外表极为重视。
原本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现如今也在惊惧不安和愤恨怨毒中白了许多。
她如此示弱,就是想引发李睿的怜悯之心,念她是个老妇人,亲儿子又已经死了,给她留条活路。
忐忑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李睿的声音,不管是怒骂还是哭泣,都比现下这默默无声要好得多。
她将头抬起一些,看着坐在她面前跷着脚,一副歪歪懒懒模样的皇帝。这小子以前就藏得极深,现在更加摸不清他的脾性来。
“皇上,”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开口,“你可还记得先帝大行之时,拉着你的手让你承诺的事”
李睿终于动了动:“记得,他让我发誓,留李崎一条命,好好待你。”
章太后松了一口气。李崎虽然死了,但她还有先帝爷的遗旨可以保命。
“李崎咎由自取,想来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怨朕。”李睿说,“至于母后”
章太后心惊胆战地等了半天,才听李睿说:“宫中死伤无数,这大多是承母后的恩。”
“不不,那不是哀家动的手是李崎那孽障,是他”
“行了母后,您当朕是三岁小儿这种话您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李睿冷笑了一声,“没有您在京中,他李崎能得到消息,千里迢迢赶到京里来,又声色不动地混入宫里您置大齐江山社稷于何地置万千子民于何地若父皇还在世,您觉得他会怎样处置您”
章太后听他这样说,心里慌张,连连叫道:“先帝有遗命,且我是你的嫡母,皇上不能杀我,那是大不孝”
李睿的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是啊,大不孝父皇让朕待你如母,朕若杀你,便是对父皇不孝。可若不杀你,朕又对不住被你害死的亲娘,那也是大不孝。”
章太后闻言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当年你害死我亲娘,的确首尾干净,半点痕迹也不留。”李睿玩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微垂双目,“不过证不证据的也无关紧要,那些是给外头人看着堵他们嘴的,做没做过,你心里知道就行。不管你做是没做,朕既然认定了是你,那你就是当年下手之人,凭你怎么说,朕也不会信。”
章太后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为人子女的,总要尽到孝道。朕应了父皇,让你当了整一年的太后,尽享尊荣,朕已对父皇全了孝。接下来,便是要为亲娘尽孝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便走了。
房门在他身后关起,接着便响起“呯呯嘭嘭”的声音,竟然是有人拿着木条将她的房门给钉死了。
章太后滚下床,连爬带跑,拼命敲打着门板:“李睿,李睿你这是要弑母吗”
外头没有声音。
窗户那儿又响起钉木钉的声儿,数条木板将窗户堵死钉牢,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小小的寝居屋子,随着木钉敲打声,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直到房门窗户全给钉死,惊惶失措的章太后才听到李睿的声音:“太后病重,让她静养吧。”
“不不要李睿,李睿,放我出去”
“你要杀了我,你死后如何去见你父皇李睿,你这个不孝的畜牲”
章太后撕心裂肺的嚎叫与哭骂声声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