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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凳子。
炕上别说被子,连床单褥子都没一条,只铺着一条烂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像死了一样。
胡阿娇的手在冷水里浸的发红,她惊的小脸煞白,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
看到胡阿娇家的景象,虎子的怒气莫名消了一半。
可一看到胡阿娇捂着小腹,虎子又是怒气腾升,冲上前一把扼住胡阿娇的脖子。“你这不要脸的淫妇我干脆今日就掐死你了事,省得你再祸害我家少爷”
“不,不要”胡阿娇惊的泪水簌簌,使得原本就俊俏的面孔更加凄楚。
虎子到底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甩手把胡阿娇掷在了地上。
胡阿娇看出虎子不是有勇气下手的人,反而有恃无恐。“我祸害你家少爷原是他先勾引的我如今出了事就做缩头乌龟,还要你来杀人灭口,真是比畜生都不如”
虎子怒道:“是你算计我家少爷”
胡阿娇冷笑,“我算计他是他自己耐不住寂寞,整日缠着我十次八次的要,难不成还是我上赶着去求他的何况我算计他什么了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求他能把我从这个家赎出去,我都不求他认这个孩子我有什么错是他没有担当”
虎子闻言语塞,扭过头不再言语。
胡阿娇说到伤心处,道:“那还是我,换作别的女人,早不知趁着他兴儿高哄了多少银子去我若有心哄他,现在也不至于是这般田地我念江老爷是个读书人,原也敬重你家少爷的教养,却不料他连那市井流氓都不如”
胡阿娇哭道:“你若是个半点道理不认的人,尽管杀了我交差去罢我不过一条贱命,死就死了,还有谁会掉半滴眼泪不成”
说着,胡阿娇哭的更是梨花带雨,凄楚无依。
虎子生性耿直单纯,虽不谙世事,却敦厚明理。
这件事怎么想,原也是他们家少爷做的不对。
何况江念忠对此事的态度他是早看在眼里的,说他没有担当也没委屈了他。
可有着从小长大的情分,也知道江善德的脾性,虎子还是能谅解江念忠。
今日亲眼瞧见了胡阿娇家的景象,又听了胡阿娇这样一番肺腑之言,虎子对胡阿娇不免心生同情,叹息了半晌,虎子上前扶起胡阿娇。
“你若信得过我,就听我的,过几日我回了我家老爷,就说你腹中孩子是我的,我让老爷花钱赎你出来,你跟着我过,孩子我来养。”
“你”胡阿娇打量了一眼虎子,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可仍旧一脸稚气,胡阿娇笑道:“我怕你连毛儿都没长齐,你家老爷哪能信你”
虎子闻言脸骤然涨的通红,吞吐了半天才道:“你少小瞧人我我该齐全的都齐全了总之你无非是想离开这个家,我把你赎出来就是了”
“再说。”虎子叹息道:“我家少爷现在病重,昏迷不醒,你去闹也无益,得不了好儿。”
“他病了”胡阿娇微微眯眼。“这么说,你今日来找我,也并非他的意思”
没等虎子说话,胡阿娇又冷笑道:“也是,他又哪有这样的胆子指望那个废物,倒还真不如指望你来的实在,只不过”
胡阿娇看了一眼虎子,道:“你若打算娶我,就要真的拿我当你妻子来待,否则我也是不依的,要不然你就杀了我灭口,一干二净。”
虎子不假思索的点头。“这个不用你说,跟了我,我自不会委屈你。”
看着虎子敦厚爽快的模样,胡阿娇心里一暖。
想这虎子虽傻头傻脑,倒是敦厚善良,方才即便那么大的火气,也没能下手,甚至都没掐疼她。况且,能为那种主子做到这般地步,足见其人品。
她出了这火坑若能跟他,这辈子也算有个靠头了。
虎子又与胡阿娇聊了一会儿,渐渐发现胡阿娇并非他想的那般不堪。
胡阿娇是个孤儿,从小就被转手卖了好几番,最终被买来冲喜。
夫君是病秧子,婆婆对她又十分苛待,非打即骂。
她这辈子所求,无非就是个安稳,虎子承诺她,等少爷病好,老爷气消,他一定会来赎她娶她,胡阿娇也没再说什么胁迫的话,反倒嘱咐虎子不要在江善德起头上提及此事。
江善德回到书房,闭门独自气恼。
气的是,江念忠在他面前素来表现的乖巧温顺,他也就当他是个老实孩子,万万没料到,江念忠背着他还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心思,这让江善德感到背叛与羞耻。
恼的是,江念忠身上的病又多为大惊大怒所致,可他完全不知道儿子是因何而惊,因何而怒。他这父亲做的简直像个傻子,对儿子竟一无所知。
狠狠自责了一番,江善德又备感烦忧。
今日江念忠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他着实吓的不轻,当时他猛地冒出来一个念头,倘或他这独自真的哪日有什么不测,他江家岂不就断了后
加之张郎中的一番话,更让他忧虑,依张郎中的意思,江念忠的身子已是伤了,日后成不成气都很难说,万一他日后身子不大中用了,江家不还是要断后
自己以往只顾着对妻子的忠诚不愿纳妾,却忘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岂能就如此安于现状,不为以后留个退路,做点打算呢
兴许,是时候该考虑纳一房妾室,再为江家多添些人丁才是正经。
“老爷,我把早饭给您送过来了。”门外,王大娘叩门请示。
江善德舒展开眉头,道:“进来吧。”
王大娘推开门,将饭菜一一摆到江善德面前。“今儿一大早就听说忠哥儿病了,我赶忙煮了些姜汤给送过去,所以饭做晚了,老爷不要怪罪。”
江善德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胃口。
王大娘见状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爷再忧心也是要吃饭的,不然忠哥儿没好起来,老爷就又倒下去,这可让太太如何是好。”
江善德从小由王大娘照看大,王大娘最知道怎么哄他,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让江善德对于吃饭的事情正视起来。
王大娘也不着急走,抱着托盘站在一旁问道:“不知郎中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