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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晾衣架上,双脚离地有50厘米,幸亏他身体孱弱,晾衣架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
只瞥了一眼,木梨子就把窗帘狠狠地拉合上。
但也仅用一眼,她就能辨认出,那不是龙炽。
那颗标志性的大头颅,已经被强行拗断,一双眼睛兀自睁得老大,眼珠子充血鼓胀,像是条缺水而死、死不瞑目的金鱼。
那是司昴,和江瓷告白的那个人。
或许是因为光线太过强烈的缘故,木梨子把窗帘拉上后,视网膜上出现了视觉残像,沐浴在阳光中的、瘦弱的尸体影子,滞留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这个可怕的视觉残像,让她双腿渐渐软下来,最终。她无力地瘫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司昴为什么会死在江瓷家里
江瓷是被谁袭击的
龙炽到底去哪里了
木梨子背对着阳台,面朝着倒伏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江瓷,动也不动,直到对面楼层的阳台上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恐怕司昴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吧。
受到这声惨叫的刺激,江瓷终于醒转过来了,她的手动了动,抬起手捂住被砸伤的地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哥”
木梨子感到自己的脑细胞一时不大够用了,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江瓷叫的是龙炽。
之前,江瓷从没在他们面前叫过龙炽一声“哥哥”。
木梨子强支着已经麻木的双脚,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江瓷的上半身从一堆玻璃碴里扶起来,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可以躺得舒服一点,却无意间碰到了江瓷的头,她痛得一声低叫。紧紧贴在木梨子身上。她的手指还呈抓握着链子的状态,肌肉似乎已经僵硬了。
当江瓷贴近木梨子的时候,木梨子嗅到江瓷身上似乎有一阵淡淡的香气,那味道很熟悉,但要她立刻想出是什么东西的气味,她也想不起来 。
木梨子俯下身来。闻了闻江瓷头发的味道,的确有一股洗发露的清香,但并非是她刚才所闻到的气味。
远远地。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
木梨子把江瓷抱到了她房间的床上,自己则把鞋子和外套脱了下来,用外套把手裹上。刚才她的行动还是鲁莽了些,不知道破坏了多少犯人留下的痕迹。
等把江瓷安置妥当,木梨子坐在床边。舒出一口气,同时习惯性地四下扫视了一圈。
她发现。江瓷平日里戴着的耳机被缠得仔仔细细,放在床头柜上,并压在一本相册模样的集子上。
自从发生了越千凌的事情后,木梨子就对一切相册模样的东西十分敏感,看到这本相集,她回头看了看还意识模糊的江瓷后,就直接伸手拿过来,翻开了第一页。
这本相册很厚,前半册几乎全都是龙炽和自己父母的合影,直到后半部分,才有江瓷的照片出现。
从年龄来看,江瓷是在11、2岁的时候才在影集中现身。但木梨子在翻阅前面的照片时,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讲不清楚,只是那若隐若现、难以捕捉的第六感,让她非常在意。
楼下,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响成一片,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示灯,像是一只只血红的独眼,眨着眼,仰望着这具悬挂在半空中的、孱弱的尸体。
在把江瓷送上救护车之后,木梨子被请去了警察那边。这次负责案件的警察她并不认识,她在讲述了自己发现现场的整个过程后,警察就让她离开了,只不过暂时不能离开本市,如果警察要传召她的话,她需要随叫随到。
她在打听到江瓷入住的医院后,离开了警局,并联系了夏绵、和修,简单讲述了一下情况,让他们赶快到医院里去看看江瓷,但她打了三通电话,都联系不上安。她暂时放弃了和她联系,拨打了龙炽的电话,但接电话的是个警察,和警察交谈过后,她才知道,龙炽身上并没带着手机,他的手机留在了家里,已经被警察当做物证之一收集了起来。
挂掉这通电话后,木梨子又一次拨打了安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在这关键时候,安到底去哪儿了
经由护士的指点,木梨子来到了江瓷的病房前,却发现在病房门口守着一个人。他虽然穿着便装,但是从神态气质来看,明显是警察无疑。
他拦住了木梨子:
“对不起,现在病人不能接受探视。”
木梨子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他还年轻,应对经验大概不怎么丰富,就故意装作不知晓他的身份,大声道:
“你是医生吗为什么不穿医生制服”
还没等小警察回过神来,木梨子就抢话说:
“如果你不是医生,干嘛拦我看我的朋友”
木梨子的声音很大,引得路过的病人纷纷侧目。看这小警察一时手足无措,木梨子趁机从他身旁的空隙钻过去。直接推开病房门闯了进去。
屋内,是头部裹着纱布,半坐在病床上一脸不耐烦的江瓷,她床边坐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看到木梨子贸然闯进来,一个不满地站起了身,另一个则稳稳当当地坐着,盯着木梨子,语气严肃:
“你是谁”
在确定屋内确实有警察在之后,木梨子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于是,她谦恭地一弯腰,对跟在她后面的小警察和眼前这两位负责审问的警察说:
“不好意思。我是江瓷的朋友,听说她受伤了,我来看看。”
坐在原位的警察皱起两道浓眉,看着木梨子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不就是现场的发现人吗我在现场看见过你。你怎么能算是听说朋友受伤呢”
木梨子暗叫糟糕,当时调查的现场一片混乱。十几个警察进进出出,还有医护人员,她不记得有见过这位,现在想装傻也来不及了。
江瓷虽然受伤了,但思维还算清楚,看见木梨子被警察这样逼问。她抽出垫在身后的软枕,恶狠狠地往地上一丢,喊道:
“出去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还吵什么吵我不想看见你们,给我滚”
江瓷的态度很明确,至少她现在不想回答关于案件的任何问题,那两位警察也算是识趣,不再追问。坐着的那位也站起身来,对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的江瓷。客气但生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