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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果这个营排好了阵形,做好了准备,王忠植相信,扛住这百骑冲撞决不在话下。偏生这个重甲长枪营披挂的步人甲繁琐而沉重,就集结速度而言,是最慢的。王忠植手头三个都有刀牌兵都、有弓弩兵都,但就是没有重甲长枪兵都。
没有合适的兵器与装备,步兵对上骑兵,就如同后世步兵冲坦克一样,与送死没差啊三百士兵的目光齐刷刷投后王忠植。
王忠植面色如铁,目测敌骑尚有二百步之遥,将手中斩马刀往地面一顿,向已集结完毕的三百战兵喝道:“尔等都是太行白马山儿郎,可愿意白马旅未经一战,便烟消云散么”
“不不决不”
“咱们白马旅是第一旅,一定会强于五马旅与浮山旅。”
王忠植大吼道:“没错白马寨过去是太行第一寨,如今的白马旅,也当是太行第一旅儿郎们,如今是证明尔等是第一的时候了我王忠植就站在队伍最前头,尔等可敢列于我身后迎敌么”
“有何不敢”刀牌兵营中,一个个强壮的军兵站出来,列阵于王忠植身后。
太行群雄中,从来不缺胆气过人之辈,他们所缺的,乃是纪律与训练。而眼下,王忠植要的,就是他们的胆气。
两侧危岭夹峙,山道起伏不平,一百刀牌兵密集成阵,一百弓手隐于阵后,一百弩手蹲踞于阵前,百支箭镞寒光闪动。
暮色苍茫,一将扶刀,倨立阵前。
前方,胡尘滚滚,铁蹄如雷,罩甲身影若隐若现
第二百二十章 谁是勇者
山道不算太窄,并行十余匹马不成问题,不过那是在缓行的情况下。如果快速奔驰的话,顶多只能容八马驰骋,这样两马之间的间隔才能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
这支猝然来袭的金军骑兵,原本急速奔驰时,队形参差不齐。当见到前方有军队列阵阻拦时,开始放慢马速,调整队形,渐渐形成八骑一排,纵列十二骑的方形骑阵,犹如一堵骑墙,沉闷地压过来。
蹄声如鼓,重重敲击着拦截的白马旅士兵心腔。
敌骑快进入百步了,王忠植的斩马刀斜斜举起,尽管距离超过百步,但马黄弩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可观的,此时发射,当可对敌骑造成第一波打击。只可惜,山道高低不平,敌骑起伏不定,除非敌骑越过最后一个陡坡,否则弩阵很难取得效果。
嗖一支弩矢从身旁飞过,远远射入敌阵,烟雾腾腾中,也没看清射中了没有。随着这一箭抢先射出,仿佛是得到号令,排成三列的弩手此进彼退,将手中的弩矢尽数射出。
偏生在这时,金军骑兵正好下坡,结果大多箭矢全从头顶上飞过,尽皆落空。
百支弩矢,竟只不过射中三、四名金兵,这一轮射击亏大发了。
“谁谁不听号令,擅自发射”王忠植气得抓狂,倏地转身,满面杀气。
“郎将,俺俺一紧张,没留神板动悬刀”一名弩手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
“军规铁律记得吧”
听到郎将语气不善,那弩手面如土色,刚想讨饶。寒光一闪,王忠植斜举的大刀迎面劈下,血光迸现
王忠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再度举起斩马刀:“上弦,预备”
当弩手再次完成蹬弦、上矢、瞄准的动作时,敌骑已近至七十步。偏偏这时还没法发射,必须要等到敌骑出现在最后一个坡道,敌我之间再无阻碍。才能最大限度杀伤敌军。而那时的距离。已不足五十步了
当敌骑从坡顶地平线现身时,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支支寒光闪闪、斜指白马旅军阵的箭镞四、五十步,也正好是骑弓的有效打击距离。
“放箭”王忠植手中当做号令的斩马刀终于劈落。
与此同时。每一骑冲过坡顶的金兵。都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弩矢直射。箭镞抛飞,你从底下过,我从上头飞。竟互不干扰奔向各自的目标
弩矢没处,敌骑纷纷坠马,一片混乱,这一阵矢雨,至少射杀了二十名骑兵或马匹。
白马旅这边,同样倒下二十余名弩手。站在最前列的王忠植,身上就中了四箭。好在的是,象他这样的高级将领,身上配发的铠甲都是大宋国库的精品,就算是用马黄弩在五十步之外都扎不透,一般的骑弓更不在话下。四支箭镞只在他的铠甲上留下浅浅的凹陷,便无力坠地。
首轮交锋,打了个平手。但王忠植知道,自己是占了弩箭的便宜。接下来,弩手已无法作战在无遮蔽、近距离的情况下,老半天才上一矢的弩弓与呼吸间可连发数箭的骑弓对射,不光是找虐,更是找死。
“弩手退弓手发射”
在震耳欲聋的铁蹄声中,王忠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又是一轮箭矢互换,金军再次倒下十余骑,而白马旅弓手倚仗着刀牌手防护,只伤亡了不到十人。
这一次,王忠植身上插上了三支箭,却浑若无事。此时,这位白马旅的副旅长,郎将衔的高级将领,竟如一名小卒般站在军阵最前方。躬身缩肩,屈膝拧腰,双手横执长刀,一副随时奋力斩击的模样。
此时金军骑兵已冲近二十步,马鼻喷出的腥气都可闻到,整个地表就象被巨槌敲打的鼓面,震颤得令人站不稳。许多白马旅的弓手已紧张得拉不开弦,布成一个密集方阵的刀牌兵们,也是口干舌燥,尿意频频。如果不是有王忠植在前方巍然不动,很难说这个军阵会不会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