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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很快便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中。
夜,确实变得有些诡异。张大胆望一眼怀中的女人,叹息一声,喃喃道:“她真的走了么”
荷心走了出来,奇怪问道:“张大哥为何还不走”
张大胆道:“飘红姑娘真的回去了么”
荷心叹道:“看姐姐那般生气的样子,想必是独自回去了吧”
张大胆仰望黯黯的苍穹,深深叹道:“唉,都是我不好。”然后回首问:“妹子,你也准备好了吗”
棺中丽人
荷心道:“都准备好了,我会把这些死尸连同黑棺一起带往另处,重新替他们超度。”
张大胆道:“那便是好。”
荷心望一眼他怀里抱着的女人,道:“她暂时性命已无碍,但精元已破,魂魄给人吸尽不少,此时她的身体轻如蝉翼,若在二日内不给她服一支千年老山参,只恐性命将可不保。”
张大胆皱了皱眉,担心道:“千年老山参倒还可寻,只是此药引子,魂三魂却不易得。”
荷心取来怀里的一块白帕小包,塞在她的身上,然后道:“里面有张大哥需要的东西。”她看一眼他,叹气一声,恋恋不舍道:“若不是荷心要先处理了这些死尸,真想与大哥一同随行,也好尽一些绵薄之力。”
张大胆倍是感激,道:“妹子的心意,不说我也清楚,但愿妹子能够早些处理了琐事,及早来四平街与我相会。”
荷心道:“大哥放心,我定会不日就赶到,只是我到了那里,该如何寻得哥哥”
张大胆道:“四平街尾门,有一档肉铺子,我每日午时,就挂一张条子在铺前左角的肉钩上,妹子来时,见过条子,便知道我当日去了哪里”
荷心道:“我知道了。”然后举望一眼残月,轻叹一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离合悲欢,张大哥还是快走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姐姐,姐姐独自一人黑夜赶路,实让人不甚放心。”
张大胆也叹气道:“是啊她一个人回去,确实很不安全。”然后看了看怀里的女人,脸上顿闪过一丝哀愁,他面色忧沉,吃吃道:“想起昔日习老板的风姿,几乎历历犹在耳目,怎料今日再见,却变的这般模样。”
荷心看了看她,原来刚才把帕包塞她身上时,不小心动作之下,她的脸尽转了过来。再次看见她的脸,无不同样的震撼,只见那本是貌美风韵,笑靥如花,红润嫣红的娇面,此时却是干瘪见骨,皱硬如柴,惨白似灰,与那尽竭灯枯,耄耋终年的百岁老人无异。
张大胆接又叹气道:“不知习老板醒来时,看见自己这般模样,会唉”他似乎已经说不下去,因为任何一个女人,突然醒来时发现自己由年轻变的苍老,由娇艳变的丑陋,由人见人爱变成了枯枝落叶,此后将告别男人嘴中的宠言,女人眼里的羡慕,这是何等的打击及惩罚,或许,有时候死都未必有这般可怕。
他又看一眼习娇娇,咬了咬牙,直往黑夜下奔去。
荷心痴痴望着他的背影,但闻远处黑夜里飘来了张大胆的朗音:“荷心妹子,在下在四平街等着你,你一定”声音渐去渐远,直至最后完全被风声所掩盖。
她定了定神,重新回到了破庙。一阵大风吹过,破庙里的火光也突然间熄灭了,不知道是刚才的风刮灭的,还是蜡烛和火把都同时恰巧烧尽了底,只感觉这刻的夜是多么的诡异及可怕。
黑云飘来,遮住了半轮残月,本来就已崎岖不平的小路,此时变得更加难行。张大胆不得不放慢脚步,摸黑着前行。
突然,一声嘤嘤的声音道:“你是谁我这在哪里”
张大胆一震,惊喜道:“习老板,你终于醒了,我是卖肉的张大胆,此地是郊外。”
原来,一直昏迷中的习娇娇,或许是风吹颠沛的缘故,此刻竟慢慢苏醒了过来。
习娇娇声音微弱道:“张大胆郊外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干吗要抱着我”
张大胆不愿告知她真情,就撒谎道:“习老板,在下路经西南山,见你昏迷路中,便将你救了起来。”
习娇娇自言自语道:“西南山西南山凤凰落咳咳”她重重咳嗽了几下,便再没有了声音。
误行误撞
张大胆低头去看,原来她又昏迷了过去。想必是刚逃离死穴,又给人吸去了精元,体力过虚,不济的缘故。他楞了楞,暗自忖道:“习老板怎会提及凤凰落,是刚醒过来时,人还不尚清醒而随口道出,还是与她此次的遭遇有关”他不及再细想,因为他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火光冲天,喧闹连连,他顿感好奇,便朝那边奔将过去。
行不多远,树林间一方不甚太宽的空地上突地聚集了许多人,个个高举火把,耀得此地亮如白昼,一个沉重苍老的声音说:“你不是说咳咳看见这边有一个黑影子吗咳咳怎么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见着,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咳咳吧”
“不可能吧我明明是看见这里的。”一个年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你真瞧见了”他咳嗽道。
“瞧见了,我的眼力一向都很不错。”他自夸道。
“那好吧咳咳我们再继续找找看。”
张大胆听着声音似是耳熟,那个苍老,且总在不停咳嗽的嗓音,极像是逍遥棺材铺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掌柜欧阳逍遥,而那个年轻的声音,却像是辛府的二公子辛竹。
他放下习娇娇,隐身在一片树下,心里想着:“深更半夜的,这帮人来这里做什么”
只听欧阳逍遥又道:“我看就是有人咳咳此刻也必定跑走了。”
辛竹骂咧咧道:“他若跑的慢点,我就打折了他的腿。”
欧阳逍遥咳了几声,道:“天色不早了,咱大伙还是先回了吧”
辛竹愤愤道:“放过了狗胆子盗墓贼,实在让人不甚甘心。”
欧阳逍遥道:“辛公子莫急,只要他还敢苟且咳咳料想一定可以逮着他。”
辛竹恶狠狠道:“假如他栽到我手里,我定要替家兄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磨碎他的骨头喂狗。”
欧阳逍遥瞟一眼他,道:“此人一晚上咳咳连挖十八座大墓,光要了尸体,金银俱未动分毫咳咳想来真让人奇怪的很。”
辛竹倒吸一口凉气,道:“莫不是有人在修习何种邪门巫术,以前听家父说过,南夷暹羅国有一种邪术,就专借死人来作恶。”
欧阳逍遥道:“问题咳咳或许没辛公子想的这般简单。”
辛竹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