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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另有你我所不知明的隐情吧”
飘红道:“或许是如此。”
身不由己
话音刚落,但听巫祝那鸡嗓子音又复响起,手中的阴文幡往上一扬,向右一撤,十二名麻衣人迅疾退开黑棺三四步,接下,只听巫祝把阴文幡往棺前一立,口中的阴文咒也越读越快,恰似那决了堤的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延绵不断。
忽然,奇怪的事在眼前发生了,四个原本不会动弹,纸糊竹条编扎的小人,像突然被魔法施了咒,瑟瑟抖动了几下,居然抬动黑棺,迈开步子,迎朝关二爷走去。
飘红吓得面如土色,不觉时,身子也已隐到了张大胆身后,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手臂,探出一颗脑袋,舌尖打结道:“哥哥这这小人到底是死还是活的”
张大胆也面相苍白,道:“我也不知。”
飘红心悸顿生一片阴霾,颤颤道:“哥哥,恐怕此地不宜久待,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人家,先走了吧”
张大胆附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目不离视,盯看着庙堂中的情况,然后脚下偷偷往庙门口移去。不多时,便快接近门口,正待拧腰错身,一气跑将出去,以便早早离开这是非不祥之地,哪料,原本视睹两人如空气的巫祝却突地念来一段阴文。张大胆、飘红虽听不懂半句,但不知怎的,刚迈出庙门前脚的身体,却变的怎么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像被咒上定身法一般,任凭脑袋如何清醒,但怎么也使唤不动四肢身体半分。
飘红眼角瞟视向张大胆,恰巧他也望将过来,目光相触,两人都为之一震,因为此刻两人心中已经明白,不光自己,对方也是相同遭遇,更让两人失落的是,这一刻,心底下仅存的那一线希望也瞬之破灭。
巫祝的阴文还是如连珠炮一样道来,不知是换了一段,还是先前那段,反正照旧谁也听之不懂,唯一不同的,是张大胆和飘红的身体都开始动了,但并不是他们身行力动,而是受到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
两人收起那迈出庙门的脚步,缓缓转过身子,却看见四个小人抬着黑棺定定站着,好似在刻意等着他们。两人心下一阵奇怪且发毛,不禁油生出一丝恐惧,但脚下却已逼近黑棺四五步。
张大胆此时才想起了那句老话,夜遇吊丧的人,因回避半里的真意,可惜好象已经晚矣,他不禁暗自备责:“飘红姑娘,只怪在下一时糊涂,却要枉送了姑娘的性命,但愿姑娘莫要怪于在下太久。”
飘红心念数转,亦不是和张大胆一样,虽听不见他的心声,想的却不径相同,也是说:“哥哥,都怨我一时心存偏想,非欺骗哥哥一起上南阳观,殊不知,却搭上了哥哥的性命,你我俱都要死在这荒山破庙之中。”
此时,在两人的心里,恐怕想的俱是今日在劫难逃了。这临死前一刻,两人心中想的不是亲人,朋友和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而竟是对方会不会怪自己,更希望对方能原谅了自己,这难道是善良下的歉疚,还是相信谁也不曾问过自己。
抬棺的小人一步一顿,张大胆和飘红跟及其后,两人虽都在后悔,但也不无纳闷:“关二爷座后乃是庙墙,根本瞧不见有去路和山门,就连想寻得半扇破窗,也是没有,这四个小人可要把此黑棺往何处抬去。”
正心念不定,忽然两人顿觉眼前一亮,几乎同时看见,那关二爷座下居然出现了一条往下延伸的深不可测的石阶,四个小人正欲把黑棺自阶下抬去,张大胆暗道:“这里怎么会出现有石阶石阶是哪来的为何刚才都不曾看见难道难道此地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想着,本已苍白的脸变得更无人色,心底也更坚信了离死亡将为之不远。
千钧一发
他斜瞟一眼飘红,只见她圆睁双目,面相煞白,因为此刻他们早已连闭眼说话的机会的权利都已没有,就好比是那砧板上的肉,油锅下的鱼,任凭他人摆布,而无还手之力,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所以,此时两人反而顿感心中一片坦荡,索性不再害怕,一切只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正当万念俱灰,静等死亡之时,突听庙外响来一声轻凌的女音:“鬼命凡音。”
张大胆、飘红心下都为之一震,听来这声音俱像似曾熟悉,只恨身体不能动弹,无法回头瞧个究竟。
只听身后那声音又道:“你等究竟是谁,为何在此残害无辜性命”
“丫头,你走你的阳间路,我过我的地狱门,咱河水不犯井水,这死人的事,劝你少管为妙。”
张大胆虽回不过头,但一听便知,此生硬干涩的嗓音,应该是出自那巫祝之口了。
被巫祝称之丫头的人,又道:“我并不想管闲事,但今日之事,却是不想管都不行了。”
巫祝嘿嘿干笑两声,道:“本看在你师父面上,不想惹你麻烦,但可惜呀嘿嘿”又连笑数声。
“你已知我的身份”庙外的丫头像是很吃惊,顿了顿,道:“你养你的尸,但不该把这两个活人也要带走,你若放过他们,我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怎样”
巫祝像是在暗自盘量着她的话,许久都未出声。张大胆心下微颤,眼见抬棺的四个小人也已步下石阶,而他与飘红也只余阶口三两步,此时心中不无暗叹:“想人之未死,却要先入地狱,真是可笑之极。”
正哀叹间,只听巫祝一连阴笑,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笑落,道:“丫头,今日我就卖个面子给你那南阳老道,不仅可以放了这俩人,还可免费送一口上好的棺材于你。”又阴笑数声,接道:“但你该明白,下次若还坏我好事,我可就没今日这等慷慨了。”
话音刚落,只见黑棺上那钵引魂灯突就熄灭了,庙内顿时陷入一片黑寂。
过不片刻,张大胆只觉庙外走来一人,顶着火把,直接来到他的身后,说:“你俩为何还站着不走”
张大胆心下一楞,飘红却动了动手指,原来,两人因让他人控制了太久,不仅全身发麻,更不知此时恶咒已经解除,居然还一直傻傻站着。
身后之人又道:“此地布满乌烟浑浊之瘴气,不宜你等久待,还是快快离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