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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苏抹已经反复设想过见到王昱的场景,但是,再次见到他时,苏抹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三年未见,王昱好似老了十岁。本就瘦削的身材更瘦了,风吹过就能倒的样子,双颊深陷,那双当年迷倒宾川城的桃花眼,如今黯哑无神。
见到苏抹也一起走进门来时,王昱吃了一惊,他好像并不知道苏抹也会出现在这里。愣愣地看着苏抹,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有片刻的失措。慌忙收起失措的表情,王昱轻咳了一声,转开头。
“大公子,路上辛苦了。许久未见,郡王可好”
苏抹歪着头看着身边的人,不知道王昱在说什么。
“多谢王大人,家父身体安好,代问王大人好。请王大人借一步说话。”
“大公子这边请。”王昱伸手示意,接着带头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苏抹更加迷惑了。
“丫头,去那边坐着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你怎么认识王昱的”
“回头跟你解释。丫头,记得在花马山的时候,我问过你什么吗”
“记得。”
“我再问一遍,丫头相信我吗,放心把越析诏交给我吗”
“嗯。”苏抹用力地点了点头。
“乖,在这乖乖等我一会,马上就回来。”
苏抹在偏厅里坐立不安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等来了王昱。王昱手拿一卷蜡封好的绢书,犹犹豫豫进了门。
“苏抹,许久未见,你你现在可好”
“多谢王大人费心,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以前的事”
“王大人,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王昱抬起头,痴痴地看着苏抹。
“王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马上要走了,跟你道个别。”
“王大人去哪里”
“皇上此次是下了狠心要打吐蕃,河西节度使,陇右节度使,剑南节度使,三路进攻吐蕃。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安戎城了。此次一别,今后,恐无相见之日了。”
“王昱”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一直没机会跟你道歉”
“王昱,你不用这样,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任性了你多保重”
“苏抹,如果当初算了我要去收拾东西了,还有些事没处理,天不亮就要出门了。对了,我找不到阁逻凤,这是他刚才要的东西,你一会帮我转交给他,多谢。”
“阁逻凤谁是阁逻凤”
王昱迷惑地看着苏抹。
“你不是和阁逻凤一起来的吗”
苏抹不敢置信地一遍遍读着手中的那纸制书,生怕自己哪里没看明白,鲜红的大印,就象一只张开口的怪兽,把她整个吞没了。
“商人张寻求,通越析诏主波冲之妻,杀害波冲,天理不容笞杀之越析诸部南迁,并入南诏,统归南诏辖治即日起南诏阁逻凤统领越析诸部军队协大唐同理西南事务”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丫头,等着急了没,我回”
轻快的话语在看见苏抹手中的那纸制书,和被愤怒点燃的双眸时,嘎然而止。
“这就是你所说的,放心把越析交给你,是吗阁逻凤”
“丫头我本是要自己当面跟你解释的,是谁把制书给你的”
“谁给我的不重要。你到底还要骗我到几时”
“丫头,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此咱们俩桥归桥,路归路,我苏抹和你恩断义绝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雪今日之仇,如有违誓,当如此裳”
说罢,双手一分,狠狠撕下了一大片裙脚,抛在了地上。
“丫头”
“我是越析诏的苏抹,请注意你的称呼,阁逻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大唐的制书是随着大唐中使王承训、御史严正诲带的五千人马,和阁逻凤带着的五千南诏精甲兵,一起进的宾川城。
在宣布越析诏并入南诏之后的第二天,波冲的侄子于赠逃出了宾川城。带着几千不甘屈膝的族人北徙渡过泸水,自立为越析诏新诏主。
大唐的制书传到其他四诏的第十天,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同时起兵,南下讨伐南诏。
苏抹逃走了。
从发现阁逻凤身份的那天起,苏抹就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不论他怎么解释,哀求,耍赖,苏抹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苏抹出离愤怒了,怒南诏,怒阁逻凤,更怒她自己。活到这么大,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蠢,蠢到分不清敌我,蠢到被人愚弄了好几年都懵然不觉。愤怒过后,是无穷的悲哀,哀自己将感情浪费在一个敌人的身上,更哀自己的无知造成的不忍回首的后果。悲哀过后,便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她看不到自己的出路,看不到越析的出路,如果还有越析这个名字的存在的话。
天下之大,却没有苏抹容身之处。
她回不去越析,无法忍受走到哪里都紧随身后的唾骂;更不忍见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飘扬着南诏的旗帜,街头巷尾,一草一木似乎都闪着阿爸的身影。
有不少越析诏的族人,听说三诏起兵打南诏,也跟着拿起了刀剑,加入进去。于是,苏抹化名苏,拌了男装,混进了南下征讨南诏的军队。
苏抹和另外三个人分在一组,拉一辆投石车,三个人一个叫茨若,一个叫沙,另一个,名字叫做然。
茨若今年二十出头,是西洱河边的渔夫,话不多,却有双巧手。有人跟他说笑的时候,他总是很羞涩的笑。茨若还会唱很好听的歌,每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就一面轻轻哼着曲子,一面想着在家里的老婆和五岁的儿子,一面用刀削着一只要带给儿子的小木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