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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一个字钱。
在以前,大明朝表面上看起来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派大治风光。一提到弘治朝,大家都会说弘治盛世。可一场真定大水却将这个表象给彻底撕破了,真到要拿出真金白银赈济灾民的时候,户部没钱,皇帝的内库也没钱,到长芦盐司来解银的时候,依旧没有钱。
一文钱不但要难到英雄汉,也会难到皇帝。
如今,眼见着皇帝的大婚因为实在寒酸,就要潦潦草草地对付过去。若是自己能够给皇帝送去一百万两银子,立时就会简在帝心。
当然,他个人还能得不少好处。
所谓关心则乱,听到公主问,刘英抢先道:“这事还不简单,依奴婢来看,也管不了这么多,先去封了他的家。然后在他库房里放件龙袍,杀他满门都足够了。反正,官字两张口,怎么说还不由得咱们。”
说到后面,刘公公一张脸都扭曲了,满是疼疼杀气。
看到刘英狰狞的表情,太康摇了摇头:“这法子太简单粗暴,本殿可不想干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事情,况且,我一个女孩子,可不想手头粘血。”
同苏木接触了大半年,这个女文青此刻同她的皇帝哥哥一样,也是满口的现代语言。
太康公主觉得这个刘公公也没什么本事,就将目光落到田青身上:“田青,你说说。”
田青也觉得刘公公卤莽无智,心中也是鄙夷。
听太康公主问,坐直身体,斟酌着语气道:“殿下,据小人所知,这盐商们虽然有盐引,可都会夹带些私盐谋利,或许可以在这上面着手。如果能够拿到阳家商号所走的私盐,再找到认证,拿掉一个阳建忠也不难。”
见田青要抢自己的风头,刘公公有些不高兴,“依咱家看来,田管家这个法子不妥当。”
田青:“敢问,刘公公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刘英也说不出个理由,只得道:“反正不妥。”
太康:“其实,还真是不妥当。首先,若是要拿到证据,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别忘记了,咱们可不能在沧州呆太久。你这事拖延的日子太长,将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阳建忠可能走私盐上面,本身就是下下策。”
刘公公:“对对对,却是下下策。”
田青倒是服气了,心想:太康殿下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看问题却看得如此之透,果然是个人物啊
太康缓缓道:“其实,要办一个小小的盐商容易得很,你们都把事情想复杂了。本殿倒有一个法子,可让阳建忠万劫不复。”
刘太监和田青同时问:“殿下有什么法子。”
“赌博。”太康缓缓说。
“什么”刘、田二人不解。
太康:“本殿听人说,这个阳建忠喜欢赌博,你们找个人约他耍钱,到手下手拿人就是了。”
田青小心问:“公主殿下,一个赌博罪,又能治得了阳建忠什么罪。如今这满大街都是耍钱的闲汉,无论去拿家酒楼茶社,都能看到色子和叶子牌,就连衙门里的公差也在玩。”
刘英却若有所思地说:“奴婢好象明白点什么了。”
太康:“衙门之所以不管,那是因为民不举官不究,而且,有的法律因为时代不同,又或者年生太久被人忘了。可法律就是法律,犯了法,该办就得办,还得依照里面的条条款款来办。”
“这个法子好,真是妙啊”刘英突然惊叫一声:“高,实在是高”
田青一脸的迷惑:“还请教。”
刘英满面赞叹:“依照大明律,赌博,尤其是赌后犯,罪加一等。不但籍没家产,其成年的子孙要被罚作苦役或发配充军,而且,还得砍掉左手。咱们到时候拿了阳建忠,按照里面的文字办就是了。”
“啊,竟然有这样的规定”田青吃了一惊。
“不是规定,是法律。”太康公主淡淡道:“有的法律虽然已经不合时宜,官府和民间都不当真,而且,因为是祖宗家法,不能轻易更改,且放在那里当个样子,可不实行并不表示不存在。”
明朝开国初年,因为经过多年战乱,需要恢复生产,尤其是农桑。所以,太祖实行的是抑制商业的政策。又因为天下还处于动荡之中,所施法律都非常严酷。
耍钱赌博,不事生产的地痞流氓更是在他严厉的打击范围之内。
据传说,明朝建都南京后,朱元璋曾下旨在今淮清桥北建造一座“逍遥楼”。楼中富丽堂皇,配有多种赌具,他下令将赌博者关押其中,任他们纵情去赌,不给吃喝。赌棍们饿极之下无心恋赌,纷纷醒悟惟有自食其力才是人生正途。同时朱元璋又下令严惩一批赌头,直接砍手抄家,使得京城内外赌风静止,广受朝野称道。
听太康解释完,田青心中大为震撼。倒不是公主殿下的手段又多狠辣,实在是这法子太妙了,有理有据,叫别人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份心性和智谋,当真是令人可敬可惧。
还好殿下是个女人,若是男儿,却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田青以前也是读过书的,一刹那,无数个历史女名人的名字在自己脑海中回旋:武后、太平、韦后
殿下才十五六岁,可内心中好象有峥嵘已经苏醒过来。
他不敢再想下去。
第五百零二章 归去
苏木本以为最多两日就能够坐上回北京才官船上。
时间紧迫,沧州这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了结。首先,盐司的所有文书档案都要移交,衙门里的书办、幕僚和官吏们同苏木一样不合。
可这次却都没有为难苏木,交接很顺利。
而且,看众人的模样,好象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估计是顾三公子做了驸马一事,将所有人都给震撼了。
做了皇家驸马,对一个读书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据说,如今的顾三公子已经被顾家关在一间小院的阁楼上,阁楼的楼梯也被拆了,每日只靠一口吊蓝运送所需用品。不到出阁之日,不得下楼来。
“出阁”这个词通常是用在大家闺秀身上,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在定了亲之后,就会住在绣楼里,不到结婚那天不出阁楼来,因此,出嫁又叫“出阁”想不到这个词却着落到顾三公子头上。
真真叫人苦笑不得啊
不过,旋即,苏木对他又抱有极大的同情。实际上,说起来,做皇家的驸马就是入赘,跟出阁又有什么区别呢
封建礼教害死人。
交接完盐司的公务之后,接下来就该轮到发展银行了。
说来也怪,太康却不想参与,只说她最近有其他事情要忙,叫苏木自己做主。
没办法,苏木只好将银行所有的人都招集在一起,说自己要回北京长住,以后每年能来沧州一次就算好的了。这次回北京,说不定要在北京弄一个总号,以后沧州这边每月报一次帐目到北京总号即可。
孙臣和宗真自然晓得苏木的真实身份,知道他这次回京城主要是为应付来年三月的会试,这可是关系到他是否能够进入官场的最后一场考试。相比起个人的前程,沧州这边的生意却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孙臣和宗真也巴不得苏木能够得个一官半职,有他在朝中做官,银行的生意只怕会更加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