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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爹也叫赵葫芦,是衙门里的老衙役,嗜酒,腰上常常别着一个口酒葫芦。五年前出公差的时候,醉死在酒桌上。知州见他可怜,就让他进府跑腿,混口饭吃,这个赵葫芦的外号就传给了他。”
苏木一笑:原来赵葫芦的爹也是酒精考验的革命干部,还因公殉职了。
笑完,苏木心中又是一动,这个快嘴赵葫芦是本地人,又是老衙役,想来对地方上的情形也是一清二出,我这次独身来沧州寻太康公主,人地生疏,也确实需要找个熟悉情况的人问问。
正想到这里,还没等苏木说话,赵葫芦话多,却憋不住了,低声道:“梅老爷一个人来沧州上任,得仔细那杨州同杨老爷。”
“杨州同”
赵葫芦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苏木耳语:“梅老爷却不知道你已经触怒杨老爷了,他今天一见你的面就叫你下跪,那是要煞你的锋头。”
确实,杨同知刚才对苏木很不友好的样子,苏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人,听赵葫芦提起,不觉皱起了眉头。
赵葫芦接着说:“这沧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如果能够在长芦盐运使司得个一官半职,三代人的吃穿都不用发愁。实在不成,进巡检司也好,至少可保一世吃用无忧。这巡检司历来就是州衙门的钱袋子,杨同知的任期眼见着就要满了,他在沧州干了一任,平日里挪借了不少官银,这次要走,得将那写漏洞填上才好。所以,杨老爷就有意将巡检司掌在手中,恰好这里出缺,就有意用自己的人补上去。却不想,半路杀出梅老爷你。你说,杨州同会罢休吗”
“原来如此,你倒是打听得清楚。”苏木笑了笑,伸出手去扶正这小家伙头上的四方巾。
看来,再小的地方,也免不了势力之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在京城成天和皇帝、阁相呆在一起,高屋建瓴惯了,却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听听罢了。
“开玩笑,我是谁呀,我是赵葫芦,梅老爷你也不去访访,这沧州城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小家伙更是得意。
“哦,既然你说自己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道,那我考你一个问题。”
“梅老爷你且说,不过呀,小人的消息也不是白打听的。”小家伙笑眯眯地看着苏木,那神情像足了以前的吴老二。
不过,这小子生得倒也俊挺,比起猥琐的吴老二来却可爱得多。
苏木笑了笑,摸出一枚铜钱扔过去,其中未必不代着戏弄的意思。
可赵葫芦接过铜钱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谢老爷的赏。”也不嫌少。
这让苏木对这孩子又多了几分好感。
“赵葫芦,我且问你,知道沧州顾家吗”
“怎么不知道,对了,是哪个顾家”
苏木一呆:“沧州还有几个顾家”
“顾氏乃是大姓,以大运河为界,有河东顾、河西顾,景河镇那边还有一个景河顾,黄骅还有个黄骅顾,虽然都有血缘关系,可隔得却远,林林总总,加一起有十几个顾家。”
苏木听得头大,打断这个快嘴小子的话头,道:“有个叫顾润顾一雨的听说过吗”
“顾润顾一雨名字好熟。”小家伙老成地摸着下巴沉思。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了。苏木心中有些失望,看来,这个顾润的家世并不是太好,难怪要自甘堕落去给皇家当驸马。
正在这个时候,赵葫芦却一拍额头:“想起来了,你说顾润顾一雨,我一时倒是诧了。半天才象棋,原来梅老爷说的是顾花少啊”
“顾花少,这名字听起来好象很”
第三百四十五章 新官上任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象很厉害的样子。”赵葫芦嘎一声笑起来:“这就是个糊涂蛋浪荡子,在我们沧州名气可大了。说起顾一雨是谁,大概没人知道。可若提到顾花少,却无人不知道无人不晓。”
“这人住在沧州城中,家境嘛也是一般”不等苏木问起,赵葫芦口舌便给地将这个人的情形详细同苏木说了一遍,同住一城,顾花少名气又大,碰到赵葫芦这个包打听,顿时被扒得底裤也不剩一条。
原来,这个顾润只算是沧州顾家的一个旁支,比起河西、河东两个顾家都差得老远。
不过,和其他顾家一样,顾润家却是书香门第,爷爷还中过进士,做过一任知县,在沧州地界也算是缙绅人家。
可惜到顾润父亲这一代就家道中落了,他父亲读了一辈子书,也不过得了个秀才功名。而顾润的两个哥哥,到如今已经二十来岁,考了十多年,却连个秀才也中不了,到现在已经彻底没有精气神了。
顾家没有了读书种子,在地方上渐渐失去了话语权。到现在,已有衰败下去的迹象。家中的产业也日见萎缩,到如今,只城中一处老宅,城外还有三四百亩旱地。
在满目都是缙绅、大盐商的沧州,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这个顾公子在家中排行老三,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家伙从小娇生惯养,却是一个没什么担待的人。见两个哥哥考试考得焦头烂额,就绝意功名,成天寻欢作乐,要当名士。
可这年头做名士也要有资本,顾公子文才不成,家境不成,长得也不成,加上人又有些古怪。在城中浪迹了几年,不但没变成迁客骚人,反被人取了个“顾花少”的绰号。
听赵葫芦这么一说,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跃然而出。
苏木笑了起来,心道:这就是个没追求的公子哥儿,去给皇家做驸马倒是一条好出路。反正不愁吃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混吃等死也是一种完美的人生。
别人想怎么过一辈子,苏木自然不好评论。他只关心怎么快点将手头的差使给交代了:“赵葫芦,我且问你,最近又没有外地女子去找顾润”
“外地女子,这沧州城中的清馆人、私窑姐儿都是外地人,顾花少就喜欢这种调调儿,找他的女子多了去。”
“不是不是,不是青楼女子。”苏木打断他的话,说:“是良家女子,外地来的。”
“没听说过。”
苏木心中失望,又提示道:“从京城来的女子,还带着两个丫鬟,看起来气度不凡的样子。”
赵葫芦:“还真没听人说过有京城口音的女子来沧州。梅老爷要寻她吗,也不知道姓甚名谁,要不,小人下来替你打听一下。”
“也许还没到吧,一个小丫头,又贪玩,没准在路上耽搁了。”苏木摇了摇头:“好,麻烦你替我留意一下。”
“老爷说什么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能够替你办事是小人的福气。”赵葫芦有挺了一下小胸膛:“放心好了,如果城中真有这么一个人,我肯定是知道的。”
说话间,牛车就到了半壁店。
也不过十里路,若是在后世,开车也不过几分钟模样。
用牛车却走了小半个时辰。
一到地头,苏木就大叫了一声晦气。本以为半壁店位于交通要道,怎么说也是个有点规模的镇子。可下车一看,却只有一条一百来米的街道。
街道路面没有铺青条石,露着黄泥,被人脚一踩,烂得跟菜园子一样。不但如此,地上还满是牛羊粪便,被太阳一晒,熏得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