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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显然是高兴坏了,喝酒喝大了,说起话来也没个章程。
这个时候,里屋突然有人狠狠地将一件东西摔在地上。
胡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喝了一口酒。
苏木心中一凛,里面居然还有人,不会是胡莹吧
这个胡顺也是,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这不乱了吗,一会儿要做我岳父,一会儿要做我学生只怕胡莹要恼了。
郭鼠儿也想笑,好半天才忍住了,恭敬地说:“该着咱们楼子运气,碰到苏先生,这才重新兴旺发达,这个月和上个月的规矩钱,小人都已经送来了。以前种种不到之处,还往胡老爷不要放在心上。这个月的规矩钱小人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老爷派人过去取。”
“好说。”胡顺一挥手,让两个手下去万花楼。
郭鼠儿说着话,又给苏木和胡顺各自倒了一杯酒:“还请胡老爷和苏先生个个面子,喝了小人这杯赔罪酒。”
“好说,你这鸟人以前不开眼,本官正打算收拾你的。不过,既然如此,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不就是东厂而已,难道还能大过我们锦衣卫”胡顺心情大好,又喝了酒,就开始吹起牛来:“郭鼠儿,老实说,如果你再不交款,本老爷就要亲自带兵上门了。至于其他楼子,本老爷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是是是,胡老爷说得是。”郭鼠儿连声恭维,心中却不以为然:吹什么牛,你们锦衣卫什么时候货色,见了东厂的人跟乖孙一样,骗得了别人须骗不了我。我今天来这里交款主要是为感谢苏先生替我们楼子里把花魁头衔给挣回来,东厂那边的款子我是肯定不会少的。至于你们这里,多出一份也是无妨。
三人就坐下,各自吃了几角酒,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
过了不片刻,先前被派去万花搂收钱的两个锦衣卫急冲冲地跑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两人鼻青脸肿,整个人都变形了,显然是被人打得很惨。
“怎么了”胡顺问。
那力士哭叫道:“老爷,小的去收钱的时候,正好碰到东厂的人也去收规费。结果,就被他们打了一顿,说那里是东厂的地盘,别家的人滚远点。小的和他们理论,说各收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那几个太监蛮不讲理,又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这里都钱都是他家的。然后就动起手来将小人打翻在地,连规费得被抢了去。”
听说东厂的公公在自家楼子里,郭鼠儿立即坐不住了。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或者说即将成为一个青楼老板,对于厂卫这种强力机构自然是不肯得罪的。
如今东厂势大,锦衣亲军逐渐式威,甜水胡同的老板们只将规矩钱交给公公们,却没有人鸟锦衣卫。
他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卖胡顺的面子,而是为了苏木。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既然他们要战,就战吧
自苏木助云卿从燕娘手头将花魁的头衔抢过来之后,苏木所作的那几首词,如长相思、采桑子、临江仙已在京城中传唱开去。可以说,甜水胡同的任何一个清馆人,你如果不会唱苏词,就跟不上这个一波娱乐潮流,就不算是一线明星。
郭鼠儿这人虽然粗鲁不文,可在风月界混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一个人精,很有些后世金牌演艺经济人的驾驶,如何识不得苏木的厉害。
这个苏木的诗词他算是看明白了,绝对是当世一流,甚至比大名鼎鼎的唐伯虎还厉害几分。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已隐约有诗坛大宗师的趋势,假意时日,开一代诗风当不在话下。有此人在后面支持,未来几十年,万花楼算是将京城的花魁给垄断了,只需给些好处,将他牢牢固地笼络住。
对于苏木的底细他已经摸得清楚,这人和胡顺胡老爷关系特殊,据说还差点成了人家的女婿。这也是郭鼠儿之所以卖锦衣卫帐的缘故。
可现在惹到东厂这种可怕的东西,郭鼠儿可不想为了一个苏木把自己给填进去。忙站起身来,堆笑道:“苏先生,胡老爷,既然东厂的公公们在小人的地盘上闹将起来,还是过去看看为好。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商人,可不敢牵扯进两大衙门的恩怨里去。胡老爷你放心好了,答应你的规矩银子一分都少不了。只不过,只不过”
胡顺的脸色难看起来,喝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还需要你们两家商量好了再说。如果老爷你和公公们商议好了,大家各收各的钱。小人在甜水胡同还有点面子,愿意和别家商量,看能不能多出一分。反正,大家的生意都是不错,每个月多出几十上百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胡顺大怒,一拍桌子:“你这个无耻小人,来人啦,拉下去重重地打”
就有几个锦衣卫冲进来,就将郭鼠儿扭住。
郭鼠儿吓得面色发白,急忙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苏木;“苏先生,看在云卿姑娘对你的一片痴心的份子上救小人一命啊”他也是急了,慌不择言。
却不想,只听得里屋又有人将东西摔在地上,一个女子喝道:“这个小人可恶”
果然是胡莹,苏木吓了一跳。
不过,这事却怪不得人家郭鼠儿,就出言道:“胡千户,这是咱们的事,同郭鼠儿也没有关系。”
胡顺眼见着就要收到规费,正想着用万花楼主动交费一事做突破口,威逼利诱其他楼子就范,却不想半路杀出个东厂,煮熟的鸭子飞了。
急怒攻心,在按捺不住:“如今可好,东厂劫胡,上个月的规矩钱都还没有交上去,这个月有来了,我这个副千户算是做到了头。我过不下日子,这小人也别想好了去。打,给我狠狠地打”
看到郭鼠儿不住哀号,苏木突然心软了,道:“胡老爷,真同郭鼠儿没有关系,就连锦衣卫都畏惧东厂,更别说他一个普通商家了。这事还得靠咱们自己想个法子来,郭鼠儿又不是不肯交费,是东肠厂太霸道,这事要想解决,还得着落到东厂头上。”
话音刚落,胡顺突然惊喜地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子乔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落难不管的,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快快道来”
里屋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惊喜:“子乔快说。”
苏木心中苦笑,这个胡顺怎么又找我想法子了我苏木当初之所以帮胡顺,那是为了借花魁之争洗刷我身上的污名,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多什么嘴呢
无奈地点了点头,叫胡顺把郭鼠儿放走之后,苏木就坐在桌前支起下巴思索起来。
胡顺见苏木思索,顾不得长辈的身份,端起酒壶给苏木倒了一杯酒:“苏先生、贤侄,你慢慢想,一定要给我想个好法子出来。”
苏木:“看样子,东厂这回是要赶尽杀绝,就算是郭鼠儿他们愿意出双份的钱也不肯了”
“那是自然。”胡顺连连点头,道:“贤侄,我也是做过生意的人,自然知道东厂这么做是为什么一桌酒菜来了两个客人,虽然菜管够,可吃起来总让人有些不痛快。若是能够独霸了甜水胡同,将来收多少规费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苏木:“明白了,东厂想的并是要收多少钱,而是要定价权,如此说来,锦衣卫和东厂已经没有了妥协的余地了。”
说完话,他已经有了主意:“看来这次不大打一场,事情就没有个了局。早知道当初就该使用雷霆手段的,罢,既然他们要战,就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