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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于是东月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蓝姬彦的院子。
凤翔城最近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至今仍未有半分将歇的意思,戴天轩命人每日早晚两次清理府里的积雪,无奈雪一直不停,翌日起来必是又积了厚厚的一层。
彼时已是深夜,院子里积了不少雪,蓝姬彦提着一壶花雕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神情淡漠地看着覆满银霜的院落,素白的单衣外只披了他那件单薄的墨绿绸袍。
“魔族人是不是都像蓝公子这般不怕冷啊。”东月跺了跺冻僵的双脚,径直上前半是嫉妒半晌讽刺地道。
蓝姬彦也不回头,只是提起酒壶抿了一口淡淡道:“又去跟你家少主打小报告了”
东月冷哼一声:“你管不着。”
蓝姬彦愣了愣,随后突然苦笑了一下:“你们女人闹起脾气来还真是一模一样”
东月愣了愣:“什么意思难不成公主也喜欢这么跟你闹脾气”
此言一出,蓝姬彦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起身二话不说往回走:“我要睡觉了。”
不带你这样说话说一半勾得人心痒难耐的啊少年东月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了他,闪着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眼不要命地追问道:“蓝姬彦,你其实是喜欢公主的吧”
“师父,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十五岁少女倔强又带着点忐忑的样子再度同眼前的小丫鬟重叠在一起,蓝姬彦慌忙打开她的手,避之惟恐不及地逃进了屋
那是唯一说不出口的真相。
他爱上了他的小徒弟,却别扭地不敢在她质问自己的时候坦率承认,小徒弟强作镇定,一回宫便走火入了魔,又恰得魔门秘籍,心性于是就此扭曲。
“爱不得,那便恨吧毁在我手里,总好过他日被别人抢走”
营帐之中,发现了夺舍秘密的他向她厉声质问,后者魔功大破,几近疯狂地冲他如是吼道。
蓝姬彦闭目定了定神,抬脚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上面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诗缨。
“阿缨,我其实一直很后悔那日拒绝了你。事后我想了很久,我想,等你下次来,一定要好好地同你解释,向你坦白可你始终没有再来。”他弯下腰,无限温情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于是我又想,兴许是那日我话说得重了,你不敢再来。这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可是阿缨,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他收回手,垂下眼帘看着她道:“那应该是你父王为你举办的第一场选婿会吧徘徊在那些青年才俊之间,你是那么地如鱼得水,怡然自得,于是我终于意识到,你确确实实是九州大陆
尊贵无匹的公主。可我这个落魄的前任魔族王太孙却连姓名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告之于人,九州王又怎么可能放任他最心爱的小公主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否则之后你再来找我的时候,就不会再度恢复到从前恭恭敬敬,尊师重道的样子了其实这样也好,谁都不会为难。”说到这里,姬彦突然浑身一怔,下一秒,他猛地起身后退了一步死死盯住诗缨,“不,不对你那时候已经走火入魔了也就是说,你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在谋划着要夺舍我了是不是”
床上的诗缨惨白着脸继续昏迷,对他的质问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姬彦颓然地瘫到地上,口中犹在喃喃自语道:“父王说,或许你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但别人喜不喜欢你,只要稍加注意就一定可以感觉到。阿缨,虽然我当年拒绝了你,但这么多年,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反倒是你越来越令我摸不透。”
阿缨,如今的你,究竟想要什么
姬彦怎么想都想不通,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乱,连丹田之内的魔气也开始乱窜了起来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亮起了金光,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姬彦脸色大变,迅速抖开腰间的乾坤袋将诗缨装了进去,却在准备掐诀远遁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气已然乱到临近走火入魔的地步六欲七情八苦,魔修最忌讳的就是神思波乱,妄动真情
院门之外,戴天轩一身玄衣负手而立,面色平静地看着一众三清观道士念咒施法,最后成功结成九天伏魔法阵想当年,魔族史上最横行霸道的那位魔尊,就是死在这个传说是由真武帝君亲自研发出来的禁咒级法阵之上的。三清观的道士们结不出禁咒级的九天伏魔阵,但即便只有高级水平,也足以让刚过八苦之“生”,眼下又濒临走火入魔的蓝姬彦死无葬身之地了。
东月面色复杂地站在他身侧,终是忍不住问道:“少主,他在里面说的那些话,您到底有没有听见”
戴天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听见如何,没听见又如何”
东月愤怒了:“你显然是听见了吧姬彦小哥哥那么可怜,你怎么还舍得对他痛下杀手”
戴天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在狩猎场险些怒杀公主,祸连所有宾客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可怜他为了自己的平安将我整个戴家拖下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可怜要不是当初他傲娇地死活不肯说真话,公主何至于搞出后面这一大串事情他若真的爱公主,又怎么可能不顾公主的安危誓要取回被夺走的魔力依我看,他刚才说的那些根本就是故意想要博取你的同情,好收买你让你不要动不动就把他的情况报告给我,以便于他日后的行动东月,须知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我不相信”
话音刚落,悬浮在院落上空的九天伏魔阵猛然压下,发出“轰”得一声巨响
东月愣愣地张着嘴巴,颤抖这小手指着毫发无损的院落问道:“特特么这是几个意思啊”
戴天轩淡定道:“九天伏魔阵是精神系法阵,只对魔族起作用,不会波及到房屋这类实体建筑的。”
果然片刻之后,道士们就顺利捧着一个贴了封条的白瓷罐、一只乾坤袋以及一件墨绿绸袍上到戴天轩跟前道:“天少,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