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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华莱士已经在布鲁克的陪同下,出现在了议事大厅门口。
“大主教阁下。”众人纷纷行礼。
华莱士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走到议事堂正面台阶的座椅上坐下来,道:“诸位请坐。”
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布鲁克在华莱士的示意下,走到议事堂中央道:“诸位,今天召集会议的目的,是商讨关于西区教廷车队遭遇袭击一事。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我想大家已经有所耳闻。”
众人纷纷点头,一阵交头接耳。
“肃静。”一名负责秩序的执事起立道。
议事堂重新安静下来,布鲁克朗声道:“这是我教廷近百年来所遭遇的最为恶劣的暴行。遇难者中,包括两名三级执事,两名助祭和一名神术师。而根据搜救队的报告,他们已经在距离袭击地点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中发现了勃隆郡主教大人的尸骨和衣物。”
“死了”
虽然早就知道勃隆郡主教凶多吉少,可布鲁克亲口证实的死讯,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丝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寒意。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教廷一直都是强大到不容侵犯的存在。放在以前,别说袭击教廷车队,击杀高级神职人员,就是背后说两句教廷的坏话,恐怕都得先掂量一下后果。
可现在,勃隆郡主教死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裂缝,陡然撕开了教廷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一时间人人自危。
“肃静”负责秩序的执事第二次起身提醒。不过,这一次的效果显然要比上一次弱很多。
过了很长时间,大家才在震骇中缓缓安静下来。
“现在,大主教阁下向大家讲话。”布鲁克面色严肃地宣布道,躬身退到一旁。
议事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大家都知道,短暂的开场白之后,就到了今天会议最核心的问题谁该为此负责了
西区教廷,需要一个人来承担华莱士大主教的怒火。而卢利安教廷,也需要一个人来承担教宗殿下的怒火。
这个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一阵诡异的寂静中,端坐于宝座上的华莱士开口道:“战争爆发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时间了。我不得不承认,从斐烈佬试图入侵这个国家开始,我们这些人,就处于一种尴尬的地位。”
“我知道,现在的你们有很多想法。有些人在忧虑,有些人在捞钱,有些人在找退路避祸,还有人准备趁此时机火中取栗”
华莱士口中说着,目光从主教和神甫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多少被他说中了某种心思的主教神甫们,目光躲闪。
“我现在想要告诉你们的是,无论你们正在做什么,或者正在想什么,都停下来。现在还没有轮到你们做决定的时候。如果时间到了”华莱士指指自己,冷冷道“我,会告诉你们”
众人噤若寒蝉。
谁也没想到,华莱士大主教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
“以前我没有说话,是因为没有必要,”华莱士的手,轻轻摩挲着座椅光滑的扶手,神情淡淡的,“我以为你们很清楚应该做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西区主教萨基的身上,一字一顿地道,“别给我惹麻烦”
听到华莱士的话,再蠢的人也明白,华莱士大主教已经因为美丁城发生的事情动了真火了。
他这是在敲打西区主教萨基
同时,大家也为约瑟夫感到悲哀。华莱士大主教既然对萨基只是最好o敲打,那么,这意味着约瑟夫背黑锅已经是板上钉钉。
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敲打一下真正应该负责任,但是地位较高也较为亲近的下属,然后牺牲掉另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本来就是他们习以为常的做法。
良久,华莱士才从一脸惶恐地低下头的萨基身上移开目光,站起身来。
“至于教廷车队遇袭一事,毫无疑问,我们应该表明我们的态度。”
随着他的起立,一种无形的威压,如有实质般扩展开来。将整个议事堂都笼罩于其中。
中央的水晶吊灯在颤抖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棱形水晶在剧烈的摇晃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与会者们的呼吸,在这一刻完全停顿,就连心脏都仿佛停滞了一拍。
“即刻起发布圣光通缉令缉拿凶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属于哪一个势力,都是我卢利安教廷的敌人。任何隐匿、包庇凶手或知情不报者与其同罪。裁判所,卢利安教廷骑士团可不经请示向凶手所在的任何组织和势力宣战。将其缉拿归案之前,通缉令永不取消。”
华莱士森冷的声音在议事堂中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主教和神甫们的心头。大家完全能够想象,当这一强硬宣言公诸于众时,会引发何等轩然大波了。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而几位老成持重的长老则暗自点头。
虽然大主教不想惹麻烦,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向梵丁堡交代,还是震慑那些和袭击车队的凶手一样的潜在人群,华莱士都必须拿出最强硬的姿态来。
“我不会放过挑衅圣教的暴徒”华莱士双眼半眯,环顾四周,最后道:“但请你们记住,这是唯一一次。下一次,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你们就应该承担后果了。”
他说着,扭头看向萨基,淡淡地道:“我说的对么,萨基主教。”
萨基脸色一白,赶紧站起身来道:“西教区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我的失职。尊敬的大主教阁下。不过归根究底,这起惨案的根源还在美丁城教堂对世俗平民的教化不够”
华莱士轻轻一摆手,打断了萨基的话:“这和教化无关,我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你也知道。既然应该承担责任的人已经死了,那就别牵扯到其他人”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议事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口结舌,数十颗带着不同颜色软帽的脑袋,在这一刻几乎同时扭向梯形会议席最高处的边缘位置。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华莱士微微一笑:“约瑟夫神甫一向尽职尽责,他不应该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即便要承担,我想,也应该是更重要的任务和职责。”
这一刻,一直处于木雕状态的约瑟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猛的涌上了脸颊。
他有些颤抖地站起来,俯身向华莱士虔诚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