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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面呼吸了两口空气,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
“噗通”“噗通”,几个大人不约而同的跳了下来,刚才郝建平一直在救人他们是已经看到的了,可是他们现在宁愿相信郝建平是体力不支沉下去的,毕竟郝建平本身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保障。
郝建平瞪大了眼睛向刚才似乎看到的那只脚的方向游去。河水太浑浊了,潜得越深,能见度就越低,他根本就看不清水下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只能探着自己的手胡乱摸索着。
是的,是一只脚,自己没有看错。
郝建平在水草丛中摸到了一只冰凉的小脚,心中一阵欣喜,他毫不犹豫的抓牢了那只脚,双腿奋力的在河床上一蹬,借着反冲的惯性拖着那个孩子向河面上冲去。
“哗”,一声水响,终于露出了水面。
闭气的时间不长,郝建平根本就顾不及喘息,他手忙脚乱的踩着水顺着那只脚摸了过去,努力的把那个孩子的头托出了水面。
“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岸上一阵鸡飞狗跳,大人们拿着长树枝竹竿铁锨向郝建平出现的方向追去,已经在河里的三个大人也奋力的游向了郝建平浮出的位置。
这里已经又偏离了他潜下去的位置六七米的距离。
一根长长的竹竿直接伸到了郝建平的身旁,郝建平毫不犹豫的一伸手抓住了竹竿,右手臂从那个孩子的腋下穿了过去,紧紧地环在他的胸前,努力的把他的头探出水面。
郝建平和那个孩子很快就被岸上的大人们齐心协力的拉上了岸,郝建平一上岸就四仰八叉的躺倒在了河岸的杂草上,现在,就算河里还有没有救上来的孩子,他也没有余力再一次跳进河里去了。
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如果勉力为之,那不是救人,是自杀。
郝建平还在呼呼的喘着大气,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被他拖上来的那个孩子情况就已经非常不妙了,脸色都已经变得青紫。
没有几个人有急救的常识,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普及教育,大多数人还是知道做人工呼吸可以救人一命的。
已经有人趴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口对口的做起了人工呼吸。
郝建平还没有喘匀气,他在人们的帮助下艰难的坐了起来,剧烈的咳嗽着,似乎肺里的空气都已经被完全挤干了,有一种烧灼的痛。
郝建平只看了一眼救人的场景,马上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滚开。”
郝建平一伸手就把那个正在给孩子做人工呼吸的人推到了一旁。
给溺水的人做人工呼吸还有不捏着鼻子的
“你”被推开的人身子一倒,险些没有滚到了河里,他指着光屁溜的郝建平险些没有骂出来。小屁孩,我可是你的叔叔辈,你让我滚开
郝建平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看任何人,他一伸手把那个已经脸色青紫的孩子抱了起来,翻过身放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叠起双掌使劲的挤压那个孩子的后背。
郝建平就算是重生回来的,可是他这副身体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超强运动,体力明显的已经跟不上了,挤压的力度显然不能满足救人的需求。
“你,快点按照我刚才的动作来做,要用力。”他一伸手拉住了身旁的一个大人。
那个大人愣了一下,眼睛向四处一扫。
“看毛呀,快救人。”郝建平已经吼了起来,把那个大人吼了一个大红脸。
“柱子,按他说的做。”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那个叫柱子的大人急忙“哎”了一声,双腿跪在郝建平的对面,抬起粗糙的一双大手按在了那个孩子光溜溜的后背上。
是爷爷的声音。郝建平听出了发话的那个人的声音,不过此时却没有工夫抬起头来看爷爷一眼。
“一二一二”,郝建平用口令指挥着柱子的行动节奏。
那个孩子还趴伏在郝建平的一只大腿上,郝建平探到他胸口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他的心跳。
污泥、水草和河水顺着那个孩子的口鼻溢了出来,在郝建平的脚边积了一滩,可是那个孩子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稀里哗啦一阵自行车倒地的声音,村里诊所的医生也被人们紧急召唤了过来。
在北方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村里的医生,穿上白大褂就可以给人打针输液,脱了白大褂扛起锄头就可以下地耕田,基本上都是以一种半农半医的形式存在的。
“二哥,你快给看看,国良是不是没救了。”围观的大人们急忙给村医让开了一条路。
这个村医郝建平也是认识的,也是郝家窝土生土长的乡亲,在郝建平重生之前,这位村医还是村里的村医,郝建平知道他叫郝立权,按辈分应该叫他叔,只不过是前生没有太多的交集。
前生郝建平在外打工,郝立权在家行医,两个人的生活轨道也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郝立权半跪在耷拉在郝建平腿上的那个孩子跟前,伸手抓起了那个孩子软塌塌的胳膊,微微闭着眼睛搭起了脉搏。
郝建平嘴里喊着的口令不断,柱子还在卖力的按着那个孩子的后背,污水不断地从那个孩子的口鼻里溢了出来。
郝立权已经完全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按上了那个孩子颈部的大动脉,良久之后皱着眉头翻起了那个孩子的眼皮看了看,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望着正在卖力的柱子说道:“别费劲了,没救了。”
第十三章小鬼当家七
一个人的心脏、脉搏都已经停止了正常跳动,在医学理论上,这个人已经可以被判定为死亡了,这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郝建平却不敢苟同这种观念,他扫了一眼郝立权和已经放弃了抢救的柱子,沉声说道:“我试试吧。”
试试也是徒劳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任何人的眼中,郝建平膝上的这个孩子已经被判定死亡了,更何况这句话还是从医学权威郝立权的口中说出来的。
救治溺亡的病人只是在旦夕之间,郝建平也顾不上跟人们废话,他一挺身,把郝国良,也就是他膝上的那个孩子平放到了地上,伸出双手按住了郝国良的心口。
刚才倒控了这么长时间,郝国良腹内的积水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溺水,争的就是这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