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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盼到了晚上,等来的却是一轮又一轮的鞭打和逼迫,似乎永无休止。
打到最后,见她还是不肯从,老鸨终于失去了耐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到了这个地方,还想装三贞九烈我告诉你,你就给我死了这份心吧”
肥厚的手掌一挥,老鸨地狱般可怕的声音尖锐地刺进了她的耳朵:“老娘豁出去不卖她的初夜了你们给我上,破了她的身看她还拿什么装贞洁烈女”
她尖叫、哭嚎、反抗,可是哪里敌得过那些强壮的龟奴,天旋地转中,只有淫邪浪荡的笑声,下流不堪的言语,狰狞畏缩的面容,以及身体瞬间被撕裂的痛楚
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门外,那些下流无耻的声音如同擂鼓一般,震动着她脆弱的耳膜。
难道她就这样被卖进了妓院难道她就这样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难道她就要这样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不,她不甘心
玉千柳忍着身子上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努力支撑着站起身来。
黑暗中,她摸索着冰冷的墙壁,终于走到了窗子跟前。
悄无声息地拔开窗闩,一阵寒冷的风立刻哗地扑面而来,吹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她忍不住打了个机伶伶的哆嗦。
她胆怯地伸出头向外看去,黑漆漆的街道上,只有街尾一处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摆着,照亮着这冰冷的黑夜。
玉千柳心里陡然涌起一阵希望,看样子,这里是如意楼的二楼,虽然距离地面有些高,但是只要跳出去,她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颤抖着从牙床上拽下一片布,包裹住自己的身体,玉千柳咬咬牙,翻身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身体沉重地跌落在地上,冰冷坚硬的地面硌得她身上无处不痛,玉千柳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跌散了架,可是心头却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逃出来了,她从那个肮脏龌蹉的地方逃出来了
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破布,玉千柳顾不得遍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向巷子外头跑去。
玉府是不能回去了,如果玉玲珑知道她逃了出来,那她恐怕连明天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
如今,她只能去一个地方
玉千柳定了定神,朝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地方跑了过去。
冬日的深夜,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阵阵北风,天空上渐渐落下细小冰冷的雪粒,夹杂着寒风呼啸而至,打得人脸上生生的疼。
雪,慢慢地大了起来,遮住黑暗中那个瘦小孱弱的身影。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心急,或许她会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为什么如意楼里没人看管着她,为什么老鸨会将她关进一个临街的房间,为什么她就这样轻易地逃脱了出去
门外,老鸨听着房间里的动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转过身,她吩咐手下的龟奴:“去通知玉四小姐,就说她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大雪纷飞中,玉千柳拼命地跑着,仿佛身后有无数的地狱饿鬼在追,她跑慢了一步就会被他们抓住,活活地吃掉。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那两扇梦寐以求的大门,朱漆铜钉,昭示着主人家高贵的地位。
门前挑着两个高高的灯笼,在无边无尽的黑夜中显得那么醒目,仿佛能给濒临绝境的人照亮前途。
那两个灯笼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冯府。
玉千柳如绝处逢生,拼尽最后一点儿力气跑上了台阶,咣咣咣地扣动起了沉重的门环。
敲了半天,门内才响起一个打着呵欠的声音:“谁啊”
玉千柳尖声叫道:“是我玉家三小姐”
“什么三小姐”门环上的小窗被打开了,露出一双探究的眼睛,“这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府上来干什么”
玉千柳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破布,冻得说话都打着哆嗦:“去去通知你们家大大公子,就说说是我来了。”
她变成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冯思淮他不会不管她的
门房狐疑地打量着她,半晌才说道:“你等等。”
砰,小窗关上了,门后传来一阵脚步离去的声音。
玉千柳冻得浑身发抖,头发和眉毛上渐渐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她忍住阵阵侵袭而来的寒冷,不停地跺着脚,等待这扇大门的开启。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门上的小窗才再次打开。
玉千柳充满希望地凑上前去,等待大门开启,她会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回答她的,是一个充满恼火的陌生声音:“去去去哪里来的疯婆子,大半夜跑到我们府上来,害得老子被爷打了两个大耳刮子”
玉千柳目瞪口呆,她疯狂地扑上前去,一只手从门上的窗子求助地伸了进去,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口中凄厉地喊道:“你没跟他说我是玉家的三小姐吗你去跟他说,我要见他”
没等她说完,伸进房门的手上便狠狠地挨了一下打,玉千柳吃痛地缩回手,却仍旧不甘心地用手指扒着小窗,不让门房关上它。
这扇小窗一旦关上,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你去求求冯公子,救救我”虚弱不堪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绝望,玉千柳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扒窗的手指上,惨白的小脸上满是哀求。
冰冷的小窗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伴随着门房发泄般的怒吼:“滚要死就他妈的给老子死远点儿”
咔嚓一声脆响,玉千柳纤细的手指被生生地夹断,黑红色的血,没有一丝温度,缓缓流了出来。
玉千柳却似乎丝毫没感觉到痛楚一般,她娇弱的身体顺着大门缓缓滑落,一双充满绝望的眼睛呆滞地凝视着黑茫茫的夜空。
心,如同跌进了深渊,空空荡荡地找不到着落。
连冯思淮都不管她了,她还能去哪儿呢
她只觉得心口处仿佛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痛得她几乎要蜷成一团,身上的伤处似乎都不痛了,只有心上的痛楚,一层一层,潮水般侵袭着她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