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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出几块钱零花,就像这个城市大多数外来打工者一样开始为着下一代而辛勤流汗。
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或者说,这个一个第一天看到城里高楼,看到黑丝满街,看到豪车排成行的景象时,就种下有朝一日我也当如此的野心的人。他不甘于平凡,缓慢的积累压制了他的实力。他听说斗狗场之后,赌上一切,凭一点小手段弄来了三只比特崽子,饲养,训练,一点点积累经验。
家乡的土法子和自己买书本,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钻研出的外国先进技术结合在一起,练出来了这么三只狗崽子。前两只都没有打几场就被咬死,赢的钱也就够养狗日常的花销,来城里一年多存的生活费已经都套了进去。
他养的第三只比特性子最野,下嘴也最狠,被他寄予了厚望。结合了前二只狗的缺点之后,他找老乡借了二万块,买了蛋白粉和高级饲料,又天天进郊区抓兔子让这狗见血腥。
就这样,他兀自觉得不够。他输不起了。最后一只狗,赌上全部身份性命甚至还借了外债,只为了能翻身一搏做个一夜暴富的梦,他比伺候祖宗还细致的照顾这条狗,却总觉得它和真正的斗狗差了点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比山里那些真正有灵性的土狗还要不如一些。
在家里闷了三天,他终于想出一个狠法。他先抱着那狗哭了一夜,把自己进城里的大小经历都讲给它听,也不管这狗是不是可以听懂,他讲着自己的野心,狗身上承载着的沉重命运。
讲过哭过,他把这只陪着自己有半年的狗死死捆在树上。对他无比信任的狗以为他是和自己玩一种新游戏,期待的看着他,迎来的却是一鞭子。
披头盖脸的一鞭子,钟浮生是尽了全力的,一下子鞭梢就散了,整个狗脸都肿成两个那么大。狗一声呜咽,钟浮生如若不闻,又拿下早已预备好的第二根鞭子,狠狠落下。
鞭声持续了一夜,那只比特天亮时已经奄奄一息,可是无论看到什么,眼睛都是红的,就是跑不动,也要爬过来,咬所有看见的东西一口。
它终于是一条斗狗了。
钟浮生一夜鞭挞,养了比特一身的怨气,主人欠他的,世界欠他的,现在都要用斗狗场上的荣耀来换取。
尽了力的。现在钟浮生想来自己在这里的努力,确实是尽了力的。比特也是拼了命的,以它的实力,这一场绝对会赢,而且赢得干脆漂亮,可惜他赶上了花任翔的阴谋。
少东家只是在狗身涂了一点药,至多是恶心一下白蒙,吃掉他手里的一百万,却葬送了一个有为青年在城市里面所有的拼搏。
谁错了吗谁也没错,这只是世道,真正有实力者也需要一份运气。
许久之后一次酒上,钟浮生对着栽培他成为一方大佬的白蒙,连敬三杯酒喝大了,才有这么一声感慨。
这时的他们却还是年轻,有一番血勇。当白蒙要带他去讨公道的时候,钟浮生就激动了,没有想到自己和白蒙是只身二人独闯敌人老巢,只兴奋的搓了搓手,就和他向着花金楼离开的方向去了。
还是微弓着腰,不把后背亮给任何人。花任真看着这个青年的背景,又看看白蒙那淡然飒踏的大步向前,莫名想起刀光雪亮的夜晚。
有雨,有敌着黑衣,白蒙也是这样向前,不急不躁不惧不畏。
她忽然觉得自己哥哥恐怕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不敢再犹豫,花任真跟上白蒙的脚步,大声的道:“喂,一百万你就要撕破脸吗”
“不是,我替你家保住这斗狗场。”
白蒙回头看着少女焦急的小脸,忽然伸手在她激动之下有些红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
“吹什么牛,谁用你出力啊。”
花任真不解的道,打开了他的手,却感觉到白蒙是冷静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你哥一个人,不敢做出这许多的事情的。”
转过理应只有父子二人对峙的小厅,花任真惊骇的发现白蒙说的是对的,这里满满的人,才是图谋她家斗狗场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剑眉,手下败将
本来花任翔仗着这里是在自己家地盘,身边的打手无数,对上白蒙这么一个身形虽不算单薄,却也不是那种看上去能以一敌十的彪悍外型的年轻人,没有任何惧色。
也许只要再晚上那么几秒,他就要出手教训这个家伙一顿。当然大少爷花任翔不会冲在前面,而是自己的手下废了这个和自己妹妹走得很近的年轻人之后,他不介意在他脸上踩上几脚。
可是没有得到这个机会,花金楼竟然出现把他很没有面子拉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老子是维护那个年轻人,还是对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很生气。但是他不后悔,他的一个哥们儿从很可靠的渠道的告诉他,白蒙是来谋取他家斗狗场的。
是以从一开始,花任翔就针对上他了。袁志强消失后,他手下的各种场子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斗狗场看似风光,吸金能力,而且是庞大的现金流让无数人羡慕得掉口水,但这也是取祸之源。
花金楼自觉保不住这份基业,花任翔却不舍得自己在这个独立小王国里面太子的身分。对于白蒙这个和袁志强老对头沈万走得很近的年轻人,他报以一种天生的敌意。
与那发小搭桥,听说有一个很有实力的大老板要支持他执掌斗狗场。他接触了一下,对方很有诚意,愿意为花金楼还上赌债,还保证斗狗场的独立运营,只是在四成分红而已,而且还提供一下要求,花任翔看了下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斗狗场不会有太多的损失就是了。
所以当花金楼质问他所作所为的时候,他底气十足,他相信自己是为了父亲分忧,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斗狗场好。
一向孝顺的儿子口出逆言,花金楼气得浑身颤抖,一个大巴掌就甩向平时里面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爱子:“你个混蛋我斗狗场的招牌,就是因为我不玩任何猫腻。有我在下面坐着,每一场比赛结果他们就相信是真实的。但是你呢你竟然往狗身上涂药这么下作的手段今天没有观众看出来,但是那狗的主人看出来了,你可以控制了他。如果再有别人看出来,你还能天下人闭嘴吗”
“父亲,哪个赌场没有猫腻而且除了您这样的玩狗玩了几十年的,还有几个能懂这里面的真正门道”
“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花任翔的另一侧脸上:“白痴你怎么能存这样的心思天下能人数不胜数,你要懂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自有能人”
“哪有这么巧”
花任翔却觉得父亲说的太重了,见他气得过重,也不再说,立刻闭了嘴,替他轻拍后背,“父亲,今天我就是收拾一下那个白蒙,他来咱家,明显不安好心,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在咱家嚣张,以后我们还怎么混下去”
“别碰我”
花金楼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叹道:“开门做生意的,需要怀一个颗敬畏之心。我们做斗狗场,如果再做庄家操纵赌局,日后这里必定门可罗雀”
老人家大半辈子都坐在斗狗场地边上,看着一场场血腥的比赛,不自觉的也沾染上一股子阴沉煞气,此时动了真气,花任翔就不敢说话了,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心里去。
“花大叔老成持重,确实可取,但是花少想尝试一下新路,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一个清爽的声音在门口起来,花金楼闻声看去,只见一排黑衣人簇拥着一个剑眉斜飞的年轻人,五官俊秀,手里把玩着一柄秀气的小匕首,好像女子的腰肢一样。
这整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是如古代剑客一样的飘逸外形,却是透出一股让人从心底泛寒的邪气。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花金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面色一寒。
“应少”花任翔肿着一张猪头似的脸,看到走进来的剑眉青年,有些惊讶,实在觉得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
“在下应天策,替我姑姑收一笔小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