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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牙的,这会儿半开玩笑半挤兑的,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
“你们你们”半支花气的直跺脚,手指头一点那几个嚼舌头,“你,你,你,还有你,从今之后别从俺的铺子里买东西,俺以后再也不做你们家的生意了”半支花说着,气急败坏的走了。
半支花这话一说,方才说的最大声,笑得最大声的那几个人就傻眼了,虽然说半支花那杂货铺子小,可是却是这上家村唯一的一个铺子,家里偶尔有个急需要的,酱油、醋什么的,都是要从铺子里卖的,如今见半支花真的生气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就都有些发懵。
“活该这些老婆嘴”王喜在一旁瞧着,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又想起自己的目的来,赶紧出了村子去地里瞧。
地里,金玉跟赵小麦带着人正在修复压塌的大棚,看着那半菜畦被压死的茄子苗,金玉心疼的只掉眼泪。
“麦香爹,你说这都是咱们的命根子啊,这老天不作美的,怎么就下了冰雹呢”金玉一边将完全断了的茄子苗拔出来,顺便看看还有存活的么,有活的,就用小棍子插在旁边,用丝线绑好,帮助茄子苗站直身子。
“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的这还算好的,楚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提前知道来冰雹,总算是提前做了一些措施,不然这几十亩的菜大半要遭殃俺听说,咱们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都遭了冰雹,俺看着今年的大豆跟苞米要悬乎”赵小麦一边将断了的藤条卸下来换上新的藤条,一边说道。
金玉点点头,见人多,也不便告诉赵小麦这冰雹的事情是许廷预测出来的,正待要低头绑棍子,就听见王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呦,这次受灾可是蛮严重的,这苗儿都死了,可心疼人的,这是茄子苗吧,哎呀,只见过城里的蔬菜铺子卖的,这可是稀罕菜,一斤要十几文呢,比肉都金贵,这死了一大片,得损失多少啊”
换做别人,金玉也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听王喜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就将手里已经死了的茄子苗扔出来,正好扔在王喜的脚下:“这地里忙着呢,你来干什么”
王喜也顾不上鞋子弄上了泥赶紧陪着笑脸说道:“这不是看着姐姐忙,来帮帮姐姐么”
金玉狐疑的看着她:“真的”
王喜点点头:“反正俺也闲着,宁子有他奶伺候呢,不用俺,俺看你这地里受了灾,想着伸手帮一把,姐,俺知道你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待见俺,要不然上次招长工,你也不招俺,可是俺是真的想要帮你,帮楚姑娘忙的,这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金玉望望那半菜畦或死或残的茄子苗,男人们都在忙着收拾被压倒的大棚,她跟几个女人干着也确实有些紧张,当下就说道:“你愿意干就留下吧,算短工”
王喜赶紧点了头,掀起裙子别在腰间,蹲在地里,学着金玉的样子干起来。
“死了的茄子苗要拔干净,别留在地里,不然腐烂了会传染其他好的茄子苗,这本来受了灾,这苗子就弱”金玉一边扬声吩咐着,一边手下不停。
菜畦中的几个女人都赶紧应了。
王喜讨好的说道:“金玉姐,你这越来越有当家娘子的风范了,怪不得村里人都叫你赵夫人呢”
金玉正心疼着秧苗呢,也听不见王喜这奉承话来,只是说道:“快干吧,这一大把的活等着呢”
王喜闹了个没脸,但是也知道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赶紧低着头干起来。
医馆里,楚一清跟许廷两人将厉煌搀扶到炕上躺下来,许廷赶紧让许枝烧了一盆热水给厉煌清洗伤口,自己则忙着去开药煎药。
许枝利落的烧好了水,调好了水温,将毛巾搭在木盆沿上端了进来。
“给我吧,你帮着你爷爷去煎药”楚一清顺手接了过来。
许枝赶紧点点头,回身出了门。
楚一清将木盆放在一旁的长凳上,先用一把剪子将厉煌身上泥泞的衣服剪开,露出伤口来,又扯掉了那块已经受污染的纱布。
纱布一扯开,胸前就露出一条几公分长的伤口来,似乎是剑伤楚一清眸色一暗,赶紧用毛巾蘸了温热的水,轻轻的敷在已经化脓发肿的伤口上。
“嗤”昏迷中的厉煌似乎感受到那种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也缩了一缩。
楚一清手下一哆嗦,更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厉煌那眉头也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终于擦拭干净伤口,楚一清就先给他上了药,用纱布给他包住止了血,再倒掉了那盆血水,换了一盆新的温水来。
看着厉煌一身泥泞的模样,楚一清微微的有些犹豫,想要叫许廷吧,却听见药方里传来蹬蹬的捣药声,楚一清叹口气,先将厉煌的上身脱下来,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着。
要扮作齐金浩,厉煌是稍微做了装扮的,那脸色也有意的抹黑,如今将上衣脱下来,楚一清才发觉厉煌真的很削瘦,肌肤也很白,皮下的血管似乎都瞧得见,怪不得他那么多年装病可以那么容易的蒙混过关,可是白归白,削瘦归削瘦,整个骨架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力量,仔细的一摸的话,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肌肉。
“好看吗”正当楚一清想得入神的时候,突地上方传来厉煌幽幽的声音。
楚一清淡淡的抬眸,缓缓一笑:“你说呢,长期装病连人的身子都装的柔弱了,怪不得淋了点雨就晕倒”
厉煌缓缓的勾唇一笑,盯着她手里的毛巾,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突地斜睨了楚一清一眼:“看来我应该再晚点醒来,这样就能人赃并获,怎么也要赖着你为我负责”
楚一清将毛巾放在木棚里投了一投,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受伤为什么不跟我说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你跟着我劳累了一夜,又在雨里泡了一夜,你可知道这样很危险化脓的后果很严重”
厉煌扯过一旁的床单盖住裸露的胸膛,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望着楚一清。
“怎么不说话”楚一清再次给他擦了手说道。
“不想说,现在才觉着,原来被人唠叨也是一种幸福,很少看到这样有人情味的你”厉煌半倚起身子,眯着眼,轻笑着,洁白的牙齿露出来。
楚一清顿了顿,沉默了,只是一遍一遍的将他的手上的泥,手指缝里的泥擦干净。
“你终究是个王爷,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以后地里你别去了”许久,楚一清说道。
厉煌淡淡一笑:“你不也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我只想知道,这地里到底有什么样子的魔力,吸引你在这儿安安心心的待下去你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都城的一切,说实话,有的时候看着你,你比这上家村任何一个农妇更像农妇”
楚一清将他的手放好,端起木盆:“那怎么样你找到你想知道的吗”
厉煌点点头,喘了一口气,摸了摸还有发烫的额头,含糊的开口:“算是找到了一点,等我全部找到的时候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