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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挥手眨眼,示意近处的将官军士都退远一些。
楚楚又凝望陈敬龙片刻,喃喃问道:“我听说,你的手足残疾,已经医好了”陈敬龙干声应道:“是,医好了”楚楚嘴角微挑,慢慢泛起一丝笑容,又喃喃问道:“那些肌肉坏死的地方,也都医好了”陈敬龙应道:“是,全都医好了”
楚楚笑容愈盛,眼中神采闪动,满是喜悦之sè;忽然间,笑容一僵,若有所思,随即身形一晃,险些摔倒。李公公忙伸手扶住,慌恐嘱道:“郡主,您体虚未复,切不可太过激动”
楚楚稳住脚步,微一扭身,挣开李公公搀扶;双目依旧望着陈敬龙面容,眼神变幻、错综复杂,忽显羞愧、忽显恼怒、忽显哀怨、忽显悔恨、忽而凄婉悲凉、忽而又激情热烈凝望片刻,颤巍巍抬起手来,缓缓上移,似yu去抚摸陈敬龙面颊;可刚抬到他肩侧,却又猛地垂落;如泣血般一声悲叹,泪珠滚滚而下。
陈敬龙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楚楚流泪;此时又见,亦如以前一样,登时心中酸软、手足无措;慌道:“这这又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不用哭”
楚楚不应,慢慢转身弯背,将面庞偎在檀云所抱的一个襁褓上,哽咽凄笑道:“不用怕了宝贝儿,能救我们的人,已经来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不用怕了”
陈敬龙被楚楚一引,方才看到檀云怀里的襁褓,登时心中乱跳,口干舌躁,热血上冲,脑中轰鸣;不及多想,上前一步,伸手便往那襁褓抓去。
楚楚吓了一跳,急扑在襁褓上护住,慌道:“做什么你你粗手大脚的,想一把抓死他么”
陈敬龙一呆,急忙缩手,结巴解释道:“不,不;我我没抱过婴儿,不知该怎么去抱我只想瞧瞧他的模样你让我瞧瞧快给我瞧瞧”
楚楚被他催逼不过,只得将襁褓缓缓掀开一角,露出里面婴儿的头脸。那婴儿耳朵被襁褓掩住时,本听不见多少外面的声响,睡的正酣;此时襁褓一去,双耳尽露,立被震天喊杀声惊醒,“咿呀”大哭起来。
婴孩一哭,嘴巴大张,眉眼皱起一团。陈敬龙看不清他长相如何,不由焦急,一叠声催道:“他哭什么快,快让他别哭,让他停住”
檀云苦笑道:“孩子受不了这杀声惊吓,怎能不哭陈将军,别看了,容奴婢将小公子掩好,哄他睡吧”
陈敬龙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快掩起来,别让他哭”寻思一下,又埋怨楚楚:“既然孩子害怕杀声,你又何苦把他带到城头上来”
楚楚不容檀云包裹婴孩儿,伸手将襁褓接过,搂在怀中,直视陈敬龙,正sè应道:“这孩儿的父亲,是个叱咤疆场的无敌猛将,是个横行天下的盖世英雄;他面对千军万马,亦从无畏惧,面对刀山剑海,亦绝不退缩虎父之子,绝不能是无胆犬类我把这小小孩儿带上城头,正是要他听听喊杀声,壮他胆魄;让他从小便习惯这战场情形,长大后,好像他父亲一样,做个无所畏惧的铁胆英雄”
陈敬龙听她这话,不禁心跳如鼓、胸中滚烫,干声问道:“这孩儿是我是我”
楚楚急急打断道:“我是承命王妃,这孩儿自是承命王的骨肉”反手指向城外,继续道:“如今承命王身陷危境,xg命堪忧你你肯不肯看在这孩儿的情面上,去救他一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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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一十四节、舍命救援
陈敬龙自登上城头、望见楚楚,便心cháo激荡、浑然忘我,一心一念只在楚楚与那婴孩儿身上,对其它事物当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全然不知理会;直到此时,经楚楚提醒,方想起城外犹在交战厮杀,忙收摄心神,凝目望去。
城西两里多地外,暗族军兵排列整齐,漫延无边,不知多少;队列前沿,全是步卒,皆刀剑在手、云梯在肩,显是随时准备冲锋攻城。
在敌方大军与白虎城之间,两万多暗族骑兵与一万多轩辕将士搅成一团,厮杀正紧。这些暗族骑兵,都穿着厚重板甲、顶着覆面重盔,装束与寻常军卒不同正是暗族的皇家骑士队伍在此。
战团中的轩辕族将士,人数远远少于敌军,个人战力又远比不过那些武力强横的暗族骑士,自是大落下风、处境堪忧。此时一万多人,已被敌军分割成三块,彼此不能相顾。三支困军虽都奋力往白虎城方向冲突,但在暗族骑士堵截围攻之下,行进都异常缓慢,伤亡却十分迅速;眼看不等冲到城下,便都难免要被敌军剿杀殆尽。
陈敬龙看清交战情形,颇觉诧异,问楚楚:“欧阳干将在困军之中他为何要出城”
楚楚眼望城外,满脸忧sè,闷声应道:“他冒此大险,当然是被逼到了极处,无可奈何先前敌军攻城太猛,将士们着实抵挡不住。被几伙敌军接连抢上城来;干将见情势危急。只得带领两万人马,出城冲突,以减城上压力。攻城军被冲乱,攻势中断,守城将士方能把登城敌军歼灭,保得城池不失;可干将他们却被敌军困住,退不回来了”说到这里,微一停顿,又转目望向陈敬龙,眼中满是希冀。急切问道:“你能救他回来的,是不是只要你肯出马,一定能杀开血路,救他脱困。是不是”
陈敬龙踌躇叹道:“围困他的这些敌军,并非普通军兵,却是战力超强的暗族骑士我出去,也只是送死罢了,却救不得欧阳干将”
楚楚大急,尖声叫道:“怎么可能十万暗军围困你一人,都奈何你不得;四十万暗军围困相安城,却也被你突围而出你是你是纵横沙场的无敌猛将啊,有谁能拦得住你只要你想救,又怎会救他不出”
陈敬龙摇头苦笑。叹息道:“无敌猛将嘿,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我若真能天下无敌,相安城之战时,也不用那许多将士冒我名号,舍命保我突围了”
楚楚全身一僵,原本苍白的脸sè霎时更白三分;目光呆滞,如呻吟般怔怔叹道:“你不肯救他你记恨他坑害过你,所以不肯救他”
陈敬龙急道:“不是不肯,实是无能为力”楚楚无心听他多说,将怀中襁褓稍捧高一些。泪眼朦胧,哽咽叹道:“承命王如若战死,承命王妃便一无所有生亦无趣,绝难苟活公子,楚楚曾有负于你。不敢求你救护;只求你只求你可怜这孩子,莫让他未离襁褓。便成了孤儿”
陈敬龙看看那犹在啼哭的小小婴孩儿,微显犹豫,随即正sè安抚道:“就算干将战死,你尚有这孩儿,又怎能说是一无所有我自会照料你们,让你安安稳稳把孩子抚养长大”
楚楚急道:“你不懂我;你你不懂的唉”说犹未完,思及搬出“孩儿”名义,依旧不能让陈敬龙出战,看来确是事不可为,并非他不肯帮忙,终于死下心去;凄然长叹一声,垂头轻泣,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