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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轻灵娴熟,半滴不漏,倒茶时她左手挽着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柔荑,纤细而长的手指温润透明,宛如美玉;淡淡蛾眉半舒着,不着脂粉的脸颊,线条柔美,肌肤白腻水润,自然散发着的淡雅气息衬得她加清丽若仙
“琴操姑娘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不过不必向外道及是出自我手”
琴操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微笑道:“使君进京赶考时,以一曲雁丘词,为当时的李湘弦姑娘夺得行首之事,至今传为天下美谈,今日何故却不愿将这绝世佳作流传世上”
“琴操姑娘误会了,我是个粗人非雅人,当初之所以帮李湘弦,完全是为了那笔银子”
想起骊山时他也说自己是粗人,但那撑着油纸伞携美踏雨而来的画面,分明是神仙中人,琴操不禁宛然一笑,轻轻地茶递给杨逸后说道:“世人都在传说,李湘弦夺得行首后便身退,是跟大人作了神仙眷侣,奴家却听姐姐说并非如此,这倒好生奇怪”
提到李湘弦,杨逸心情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下轻叹道:“她是一只随季节迁徙的雁儿”
琴操恍惚间在杨逸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很淡很淡,却莫名地让人想起了夜半那孤单的雁鸣声
或许每个人总会守着一段不愿提起秘密,琴操没敢再去提李湘弦,转过了身子,去将桌上那些诗稿仔细的叠起,每拿起一张,她又细细品味了一回,虽然只有几首,但首首是极品佳作,琴操掩卷抚叹,爱不释手
“若是大人不嫌弃琴操才疏学浅,琴操拿去谱上曲后,再请大人指教”
象那首天净沙秋思是元曲,目前还没有适合的词牌,是以琴操姑娘才有此一说,杨逸微笑说道:“琴操姑娘尽管拿出,曲成之时,我必洗耳恭听”
琴操难得地露出欢欣的表情,敛衽向杨逸福了一福,轻移莲步转身而去,她走路的姿态极为优美,恍若洛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杨逸感觉她有些变了,究竟哪里变了,嗯眼神中似乎少了一丝看破红尘的寂寞
杨逸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她的香臀看去,直到琴操消失在门外,他才收回目光,一口将杯中茶喝光之后,喝道:“碧儿,你给我滚出来”
第206章黑云遮月
蔡京素知郝随是刘皇后身边的红人,特别是一年来,刘皇后成了后宫第一人,郝随是水涨船高,在宫中地位已俨然不输焦守等人听到下人来报郝随到府,哪肯怠慢,连忙亲自出迎
两人到了书房落坐后,蔡京含笑说道:“郝总管多时不曾光临敝府,想是辛劳得很”
郝随端起茶细饮一口,淡然答道:“宫里也没什么事,倒也闲着,只是蔡尚书为国忧勤,匆匆无须臾空闲,咱家没事不敢冒然前来造访,扰搅蔡尚书清神”
无事不敢冒然前来造访,那也就是说这回定然有事,蔡京听出弦外之音,立即挥挥手让侍候在旁的丫环退了出去
“好说,好说,郝总管肯垂教时,就是一日来百遍,蔡某又岂敢惮烦毕竟是郝总管不肯垂教是真”
得蔡京这一捧,郝随笑得脸上菊花绽放:“得哪,得哪,别客套了,正好有一件事奉商,还要多多借重蔡尚书哩”
蔡京立即拱拱手答道:“好说,好说,郝总管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郝随不语,再次端起茶来,似是无意地打量起蔡京的书房来蔡京微微一笑道:“郝总管有话但说无妨,此处书房,未经招唤,府中下人不敢接近二十步内今日总管到来,蔡某就想着当有要事见教,所以特请郝总管到书房来”
“人说蔡尚书最是知机,果然名不虚传”郝随脸上的菊花加灿烂了
“不敢”蔡京却正色地说道,“总管请说”
郝随也收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蔡尚书是想巩固权位呢还是想丢了这个好官儿”
对这种套路,蔡京早已司空见惯他故作吃惊地说道:“可是有人弹劾蔡某”
“不是”
“然则陛下将要罪责蔡某吗”
“也不是,蔡尚书勿须乱猜了,且听咱家细细道来,蔡尚书可曾听说官家昏厥之事”
蔡京知道该入巷了,他讶然答道:“蔡某原听到一些传言,本待不信,不想此事竟然是真”
“确有其事”郝随目光沉沉地落在蔡京面上严肃地说道,“蔡尚书,到了此时,咱们不妨推开天窗说亮话,官家一向气虚体弱,此次昏厥已经两天两夜尚未见转醒太医皆束手无策,若是万一简王年方十二,势必未能亲政,朱太妃向来不问世事,也难作摄政年来官家体弱,奏章大都交由刘皇后批阅,刘皇后处理得井井有条当那时由刘皇后垂帘再适合不过,此事到时蔡尚书尚能带头首倡,刘皇后一但垂帘,蔡尚书必定官上加官,爵上加爵,这等巩固权位的办法,唾手可得,不知蔡尚书以为如何”
蔡京未立即作答心里细作思量起来,抛开枝枝节节直论当前宫中有资格垂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朱太妃但得她答应接受太后之位后才行,否则以太妃名议摄政于制不合,但朱太妃这个妇人
余下一个有资格的便是刘皇后了,若是她在赵煦驾崩之前产子,则其子理所当然的是第一皇位继承人,她也理所当然的升为太后,垂帘听政就再顺当不过,就算赵煦驾崩在先,赵似年纪太小,由刘皇后垂帘听政也是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一点,刘皇后是党扶上去的,而当初朱太妃却是严词拒绝了党的请封,与党之间便有了嫌隙,若要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把持朝堂的党成员很大一部分会趋向选择刘皇后
郝随见他久久不语,有些不乐地说道:“蔡尚书,此事有何好迟疑的蔡尚书不愿意,尽管不答应,不过咱家在蔡尚书面上的情是尽过了,日后可别怪咱家没给相公留情面”
郝随说完当即起身,便要离去,蔡京连忙陪笑道:“郝总管切莫误会,郝总管瞧得上蔡某,特意来替蔡某设法,就是天大的事情,蔡某也当勉为其难,岂有不答应之理”
办妥此事,郝随也暗松了一口气,从换上笑容说道:“好说,咱家就知道蔡尚书是个知机之人,这样的富贵断不会眼瞧着人家取了去,自己却冒着丢官之险来得罪人,才特意跑贵府一趟,如今算来咱家倒没看走眼,蔡尚书啊,做成此事,升官加爵必定少不了,从实际讲起来,蔡尚书倒不是在帮别人,正是帮着自己咧”
“当得效力,当得效力”蔡京放低姿态,连连应是,当即还要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尽心款待郝随
郝随却是推辞道:“咱家出宫也好一阵了,怕是皇后娘娘需要侍奉,这酒就改日再来叨扰”
蔡京强留不住,客气一阵将他送出府去
郝随出了蔡府,转了两条街,便又对赶车的小太监说道:“向南,去中书舍人林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