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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赵煦诊治。
“没事,过几天就能自由走动了,从病情来看,陛下这几天也须静养,不宜过多活动,想来晚辈就是坐着轮椅,也能跟得上陛下的脚步。”
二更时分,寿昌西门的城头上,突然燃起了一连串的火把,刑部侍郎何世宽穿戴整齐,亲自坐镇西门楼上。
经过谢老根等一百多位六扇门精英多天的摸查,在寿昌和遂安摸到了不少弥勒教的线索,寿昌位于钱塘江上游,地处偏僻,弥勒都在这里的活动猖獗得多,因此其破绽也就多,经不住谢老根这些积年老手的盘查。
今夜,寿昌与遂安将同时行动,展开大抓捕,当地的官吏衙役何世宽一律不用,抓捕需要的人手除他带来的那一百来位刑部干吏外,全部从睦州、杭州等地调来,前期行动做得极为隐秘,而现在,需要的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二更一到,城里城外,先是控制住各个路口,然后早已隐伏在目标附近的官差纷纷破门而入,大刀架颈,当场逼供,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次何世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而来,虽然杨逸脱困了,但弥勒教向来就是朝廷大忌,屡禁不绝,这次更是触动了朝廷底线,触怒了天颜,何世宽这回是发了狠,对手下虽然没有言明,却给了足够的暗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经过一夜暴风聚雨般的行动,两地共抓获一千六百多弥勒教人员,其中包括五名香主,一名护法,隐到遂安养伤的十二郎也一同被抓获,他被杨逸那一拳打在脖子上,险死还生,肋下还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肋骨断了两根,刚刚被送到遂安一农家疗养,便被何世安来了个瓮中捉鳖。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收获,这次还抓获了几个光明神教的人,光明神教同样被朝廷列入邪教之一,多年来销声匿迹,不想这次抓捕弥勒教,竟误打误撞抓住了光明神教几个高层人员,对于何世宽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可惜的是,综合口供所得,弥勒教教主阮天行,还有四个护法都没有抓到,这些高层人员在前阵子就转移了,至于还有多少香主,甚至还不能确定,弥勒往往是单线发展下属,互不统属,不抓住最高层的人,你根本查不清他们还有多少枝枝蔓蔓。
富阳县城,北门一间低矮的酒馆里,李湘弦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边,就着一条红烧鲤鱼,两个小菜,喝着浑浊的劣酒,她一头粟发已经染成黑色,平时以轻纱遮面,加上那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裙,恐怕就是熟人对面行过,一时也认不出她来了。
此刻李湘弦愁容满脸,难喝的劣酒她竟连饮了几杯,杨逸在无锡出事,消息传到京城后本已让她心碎,没想到此时弥勒教却突然要她撤出京城,这让她轻易就推断出在无锡对杨逸下手的就是弥勒教,瞬间又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与杨逸为敌,她不愿意,但让她不顾父母及亲人的安危,她又做不到。
就在此时,官府在寿昌与遂安突然行动,抓捕弥勒教众,而不幸的是,原来在弥勒教控制中的父母一同落入了官府手中,李湘弦得到这个消息后,感觉真个是天旋地转,肝肠寸断。
“娘子你别喝了,咱们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把你阿大和阿母他们救出来。”
坐在李湘弦身边的一个女子看不下去,抢过她的酒杯小声地安慰着。
“阿兰,你们会不会怪我”李湘弦郁郁地问道,她招集了一些教徒,打算在半道上营救自己的父母,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么做跟送死没什么分别。
“黑暗终会过去,光明将会到来,娘子放心,若能救出阿大他们,我等百死不悔。”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车夫模样的人,对李湘弦她们稍稍示意,李湘弦立即结账而出,随着车夫来到一间阴暗的瓦房内。
房门一反锁,车夫立即说道:“娘子,押解阿大他们的囚车估计傍晚到富阳城,想必会在富阳过夜,这两天兄弟们一路打探,白天官府出动大量人手,咱们想在路上动手很难成功,而过了富阳城,用不了一天阿大他们就会被押进杭州,所以,富阳城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李湘弦几乎没有多想,立即说道:“那好,七郎你们盯紧了,把押解的官差情况尽量摸清楚些,今夜三更,咱们就在城内动手。”
“是”那车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子,阿大他们大概被官差严刑逼供过,伤得极重,行动困难,今夜营救时,要提前给他们准备好车船才行。”
李湘弦咬了咬牙,仿佛要让自己变得坚强些,然后问道:“七郎,联系到弥勒教的人没有”
“没有,从前段时间,弥勒教就更改了联络暗号,原来与我们接触的人员也全部销声匿迹了,娘子,弥勒教之人本就没什么信义可言,现在想让他们出手相助,更加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知道”李湘弦仿佛喃喃自语,她们光明神教的势力太过弱小,所以才寄望于弥勒教一齐动手,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会花力气去营救落难之人。
“娘子,请保重,能不能救出阿大他们,还需要娘子来指挥。”
“我没事,去准备吧”
杨逸本来想尽力先铲除弥勒教,但事情往往不由人控制,更大的一场危机却逼得他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他大概是第一个带伤上任的官员了。
他第一个正式官职是集贤院校理,一上任就兼了个起居舍人的副职;在大宋,通常把集贤院、昭文馆、史馆三个部门的合称馆阁,功能近乎于明朝的翰林院。
集贤院置有大学士一人,宰相充任、直学士人数不定,以给、舍、卿、监以上官员充任;修撰官以朝官充任,直院、校理以京官以上充任,皆无常员,主要职责是掌刊缉校理经籍。
考了个状元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初入职不过是个六品官,在京城,六品以上的官员多如牛毛,真算起来,你啥也不是
象覃子桂考个探花更不用说,初入职是个七品大理事评,就是大理寺的一个低级官员,主要负责推按,参决疑狱,按后世的话说就是个调研员。
杨逸进入集贤院,第一个要见的人竟是李格非,带他进来的吏部吏员介绍完后就走了,杨逸在轮椅上向这个顶头上司拱了拱手道:“下官初来乍到,今后还望李学士多多提点”
李格非很惊讶地问道:“状元郎这腿还没好,怎么不多休养几天”
“其实下官这腿已经勉强可以走路了,只是家母放心不下,下官也不好忤逆她,集贤院这边早该来报到了,怎好再耽搁下去,因此只能这样将就两天万望李学士莫怪下官失礼。”
“呵呵,状元郎忠孝两全,本官岂有怪罪之理,来来来,本官带你去见见院里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