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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洗漱台旁,沾着清水开始在脸上一点点涂抹:“三更。”
女子修长的指甲在地图上环游:“二更初刻,我西衡的兵士从东面过江。北雍的布阵图你收到了吧别告诉我你的探子早就死在了北雍前哨的爪子下。”
张公公扬起头,有力的手指从颈脖间分离出一条细缝来:“放心,等到北雍兵溃败,这边已经尘埃落定,到时候西面就是北雍人的坟场。”
“那边山路崎岖”
“所以我早就命人挖好了深沟,逃出的散兵全都会掉入深沟里,被毒蛇活活咬死。”
女子吁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张公公双手缓缓抬起,一张面皮逐渐从他的脸上揭露出来,里面是很熟悉的一个人,赫然是秦子洲。
女子最后问了句:“皇宫里的那位,你是准备囚禁还是斩草除根”
秦子洲冷笑道:“他都差点把我的棺木给烧了,我何必给他留全尸他杀父灭兄,死有余辜。”
女子笑了笑:“哎呀,那他可以载入南厉史册了。南厉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多霸气”
不多时,外面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女子裹上披风:“走了,”她最后抬头望了秦子洲一眼,“后会无期”
“无期”
二更三刻,武王召集所有将领,怒言文王薄义,毒杀先皇,天地不容。
武王,他决定反了
武王的豪言壮语没有得到所有将士的附和,除了他自己的亲信,兵营里的将军副将们有旧太子的人,有先皇的人,甚至还有寿王的人。这里原本就是个乱局,边关,说好听的是立功杀敌的最佳场地,说不好听的,除了领兵的大将军是先皇的重臣,其他的副将小将们都个有心思,这里更多的是被权利中心给驱逐的边缘人。
反,怎么反,为什么反都要有个决断。
同时,跟谁反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你武王说反,可反的是你的孪生兄弟,你们不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吗真的跟你反了,原本是你的亲信还好,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可他们余下的这些呢先皇是立了太子之后才病逝的,新太子名正言顺,先皇的重臣自然也就留给了新皇。一代皇帝一代臣另说,至少,新太子还没开始清算,老臣们还没有杯酒释兵权。
余下的,旧太子和寿王的人,可就五味杂陈了。他们其实是被流放的臣子,不管有多大的功劳,日后也不会得新皇的信任,甚至于,只要新皇一句话,他们随时随地都会被清算。他们倒是愿意反,可跟着武王反就不大愿意了。你武王跟新太子是孪生兄弟,你反了,新皇要树立自己宽厚兄弟的名声,不会杀你,可跟着你的这些旧人,特别是旧太子和寿王的人那就尸骨无存了。
武王满腔豪言壮语没想到只得到自己亲信的附和,顿时有点不悦,还准备再说,话音还没起,凭空一支长箭呼啸而来,众目睽睽之下插入了义愤填膺的武王心口。
武王,瞬毙
大将军帐篷顿时大哗,前一刻还在忐忑要不要从了将军一起谋反,下一刻纷纷开始担心自己全家的性命了。武王要反的口号还没传到帐篷外呢,就被新皇射杀了,这是不是说明,这里其他的人也
为什么是新皇还用说么,现在还活着的皇子有几个旧太子被刺杀,寿王逼宫未遂被杀,六皇子是个商人,现在也被拘在了王府不能出,最小的州王估计尸骨都烂透了。
除了新皇,还有谁要武王的命
连自己一胞的兄弟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那其他人的活路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时间,随着武王的咽气,帐篷里不管是老将军还是中青年副将还是稚嫩的小将军们,俱都面色灰白,如丧考妣。
兵营外人声鼎沸,喊刺客的,喊保护将军的,喊北雍来袭的,到处都是杀声震天,到处都是人影惶惶。
帐篷里反而静谧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血流不止已经身亡的武王,心里五味杂陈。
故而,一个低哑的男声响起时,众人的目光瞬间就找到了对方。
那男子身穿侍卫服侍,与武王熟悉的都知晓对方是大将军的贴身侍卫,他说:“我还是慢了一步,老三,你好狠”
“太太子殿下”有人震惊,“您怎么在这里”
“旧太子他不是被刺身亡了吗”
秦子洲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疑问,他步伐沉重的走到武王的尸首身边,静默了半响,这才盖上了对方那不甘的双眼:“老四,别担心,大哥替你报仇”
他站起身来,双目中的兔死狐悲的愤慨都要溢出来:“文王连连设计残害手足,吾等能够让那等冷清绝心之人等上皇位吗”
嗡嗡的议论声响起,武王的亲信首先大喝:“不能”
“先皇的老臣们有多少是你们的恩师,是你们的父兄满朝文武中有多少是寿王、武王、州王乃至于本太子的心腹重臣,他连父兄都敢杀,会轻易放过那些德高望重,见证他狼子野心的人吗”
旧太子与寿王的人举起手臂:“不能”
“想想你们在皇城中的老夫老母吧,想想你们的娇妻乖儿吧,哪怕你们击溃了北雍大兵,得胜归去,迎接你们的也不会是荣华富贵,是新皇的赫赫屠刀狡兔死走狗烹,你们甘愿成为新皇诏书里被诛九族的叛贼吗”
先皇老臣颤抖着胡子,双拳紧握:“不能我们可以战死沙场,也不能死在莫须有的罪名下”
秦子洲大声喊:“你们敢为自己正名吗”
“敢”
“你们敢对天下黎民百姓说,你们要反抗暴君吗”
“敢”
“你们敢先将屠刀斩杀北雍士兵,再指向我南厉昏君吗”
“敢”
“好,今日我们歃血为盟,反了”
“反了”
五月初,边关,北雍遭遇西衡突袭,西逃,又遇南厉伏兵,死伤惨重,倒退版图五百里。
中旬,边关,北雍残兵被围,御驾亲征新皇仓促逃离,又退三百里。
下旬,依然是边关,北雍皇帝提出和谈,割地千里。